零在灵魂深处醒来。
这次不是梦境,而是灵魂空间——那个由伊波恩的棱镜结构支撑的破碎领域。阿卜杜尔的记忆碎片如星辰悬浮,神煞的否定力量如黑洞旋转,多重印记如不同颜色的污染云层互相侵蚀。
而正中央,站着另一个人。
阿卜杜尔·阿尔哈兹雷德
不是记忆碎片,而是完整的意识投影。零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前世的自己:身着古老学者长袍,面容疲惫但眼神锐利,手中捧着一本虚幻的《死灵之书》。
“你终于主动进入这里了。”阿卜杜尔说。
“我别无选择。”零看向四周,“黑山羊的污染正在把我变成别的东西,神煞在消耗我的生命力对抗,其他印记在看戏…而我的灵魂稳定性只剩9.7%。”
“9.7%…”阿卜杜尔苦笑,“我当年也是在这个阈值上,选择了自我毁灭。可惜,伊波恩把我拉了回来。”
“你为什么现在才完全现身?”
“因为之前时机未到。”阿卜杜尔指向灵魂空间边缘,“看那里。”
零顺着方向看去,只见灵魂边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扇门。
一扇由纯粹的黑暗构成的门,门框上刻着无数挣扎的面孔,门扉上是一个巨大的、缓慢旋转的漩涡图案。
“深渊回廊的入口。”阿卜杜尔说,“在你与多重印记博弈,触及契约条款时,它自动显现了。这是变量申请仲裁的通道。”
“你知道契约内容?”
“我曾是伊波恩的‘好友’。”阿卜杜尔的语气复杂,“他给我看过部分条款。但当时我觉得自己用不上…我太高估了自己的掌控力。”
零走向那扇门。门没有实体触感,更像一个概念投影。
“如果我申请仲裁,会发生什么?”
“诺登斯将介入。作为秩序侧代表,他会评估黑山羊的行为是否违约。如果判定违约,育种将永久禁止。如果判定不违约…”阿卜杜尔顿了顿,“你将失去申请保护,且证明了自己是‘有自主意志的变量’,反而可能成为更抢手的观察对象”
“但如果我不申请,灵魂稳定性很快就会跌破10%。”
“那时育种自动继续,你将…不再是你。”
零沉默片刻,问:“你有建议吗?”
阿卜杜尔看着零,眼神中有千年的疲惫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我当年失败了。我承载了太多知识,太多注视,最终选择用神煞的力量自我毁灭,以为这样能终结一切。但我错了——伊波恩复活了我,神煞找到了新宿主,古神们继续他们的游戏。”
他走向零,两人的意识在灵魂空间中几乎重叠。
“你和我不同。”阿卜杜尔说,“你有‘选择纹路’,你在万镜之核中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古神们视你为变量,为棋子,为样本…但你也在利用他们。”
“利用?”
“哈斯塔给你坐标,你用它找到混沌之息。巴斯特给你祝福,你用它在剧场中幸存。伊波恩给你棱镜结构,你用它稳定灵魂。甚至神煞——你用前世的印记迫使它签订协议,限制它的力量。”
阿卜杜尔指向那扇深渊之门:
“现在,你要利用契约本身。申请仲裁,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争取时间。仲裁期间强制暂停,这会给你喘息的机会。而在这段时间里…”
他指向灵魂空间另一侧——那里有一道微弱的蓝光,来自诺登斯印记。
“秩序侧的力量已经注意到你。一旦仲裁开始,诺登斯将正式介入。秩序与混沌的对立,可能让其他古神重新评估你的价值。”
零明白了。
这不是一场能“赢”的战斗。这是一场拖延战,一场在多方势力夹缝中寻找生存空间的绝望游戏。
“我需要三位缔约方见证。”零说,“怎么做到?”
阿卜杜尔笑了——那是零第一次在前世脸上看到如此生动的表情。
“你忘了,你体内有他们的印记。哈斯塔的观察印记,巴斯特的隐秘祝福,纱瓦尔约斯的终末标记…他们都是缔约方。”
“但这些只是印记,不是本体。”
“在灵魂空间中,印记就是连接通道。”阿卜杜尔开始在空中划出复杂符号,“我可以暂时激活它们,让它们成为‘见证投影’。但代价是——这会强烈吸引本体的注意。三位古神将同时注视你的灵魂空间,这种压力可能让你直接崩溃。”
“灵魂稳定性会跌破10%吗?”
“几乎肯定会。”
零闭上眼睛,计算着风险。
激活印记,召唤见证,申请仲裁——这可能在育种继续前触发仲裁暂停。
但如果灵魂稳定性在过程中跌破10%,黑山羊可能主张“变量已进入不可逆衰退”,仲裁失去意义。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而他的灵魂是跑道。
“还有多久?”零问。
“现实世界?大约三小时。”阿卜杜尔说,“医疗舱数据显示,你的生理指标正在缓慢恶化。三小时后,稳定性将自然跌破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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