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元沁瑶就醒了。
灶房里的油灯透着暖黄的光,她轻手轻脚地给安安换了块干净的尿布,小家伙还没醒透,小嘴咂了咂,小拳头在襁褓里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她把装着美容膏和草药的背篓仔细捆好,枣糕用油纸包了三层,生怕路上受潮。
最后将安安放进胸前的襁褓里——这是她照着村里妇人的样子改的,粗布缝成宽大的兜,里面垫了厚厚的棉絮,正好让安安半躺着,既能看见她,又稳当得很。
“安安乖,跟娘去镇上挣钱,给你买细面。”她低头在孩子额上亲了口,背起背篓,锁好院门。晨露打湿了石阶,空气里带着草木的清润,远处传来赶早集的牛车轱辘声,“吱呀吱呀”地碾过寂静的巷口。
清河镇离杏花村有十里地,元沁瑶走得稳当,怀里的安安醒了,没哭,只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瞅她,小手偶尔抓抓她胸前的衣襟,发出细碎的“咿呀”声。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镇口的牌坊渐渐清晰,集市上已经热闹起来,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混着牲口的嘶鸣,像一锅煮沸的粥。
她选了个靠近布庄的摊位,铺块粗布,把瓷罐里的美容膏摆开,旁边放着捆好的草药,最前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枣糕。刚摆好,就有个穿着青布裙的妇人停下脚步,指着美容膏问:“这是什么?闻着倒香。”
元沁瑶抬头笑了笑,露出的眉眼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亮:“回嫂子,这是用珍珠粉和薄荷汁调的药膏,抹在脸上能润色,天热时还能消痘止痒。”她说着,取了点药膏抹在自己手背上,“您看,清爽得很,不油不腻。”
那妇人凑近了看,见她手背细腻,不像村里糙汉那般粗糙,又闻了闻药膏,薄荷的清凉混着淡淡的脂香,心里先信了几分:“多少钱一罐?”
“十五文。”元沁瑶答得干脆。这价格比镇上药铺的雪花膏贵了两文,却比那些富家小姐用的香膏便宜太多,她算准了镇上妇人的心思——既想体面,又舍不得花大钱。
妇人果然皱了皱眉:“忒贵了些,药铺的才十三文。”
“嫂子您瞧这用料。”元沁瑶拿起一罐,轻轻晃了晃,“这里面的珍珠粉是我自己磨的,磨了整整三天才得这么一小罐,薄荷也是后山新采的,晒得干透了才取汁。您买回去用着好,下次再来,我多送您一小包草药,泡水喝能安神。”
她说话时,怀里的安安正好“咿呀”了一声,小脑袋在她胸前蹭了蹭,黑眼珠直勾勾地盯着那妇人。
妇人被孩子逗笑了,伸手想摸又怕碰着,只笑道:“这娃娃长得真好,瞧着就机灵。”她顿了顿,从钱袋里摸出十五文,“行,给我来一罐,要是不好用,我可再来找你。”
“您放心,不好用我退您双倍的钱。”元沁瑶麻利地收钱,又额外包了一小撮晒干的薰衣草,“这是安神的,晚上泡水喝,睡得香。”
妇人满意地走了,刚走没两步,就有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凑过来,指着草药问:“这蒲公英怎么卖?我家小姐最近总咳嗽,大夫说用蒲公英煮水喝能好。”
“二十文一把,保证是新采的,没掺陈货。”元沁瑶拿起一把,叶片上的绒毛还清晰可见,“您要是诚心要,我再送您几片枇杷叶,跟蒲公英一起煮,效果更好。”
姑娘挑了挑,见草药确实新鲜,爽快地付了钱。
一上午下来,美容膏卖了三罐,草药也走了大半,枣糕更是被几个路过的孩童抢着买光了,有个老太太尝了一块,直夸甜得润口,硬是多买了两块说要给孙子当零嘴。
日头升到头顶时,元沁瑶找了个树荫歇脚,解开襁褓给安安喂了点温水。
小家伙大概是累了,喝完水就闭着眼睛打盹,小嘴巴还时不时动一下,像在回味刚才尝到的枣糕甜味。
她摸了摸背篓里的钱袋,沉甸甸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正盘算着去买种子,忽然听见旁边有人喊:“这不是杏花村的元姑娘吗?”
元沁瑶抬头,见是镇上杂货铺的王掌柜,上次她来扯布时打过交道。
王掌柜手里摇着扇子,笑眯眯地说:“听说你在卖美容膏?刚才刘夫人还跟我夸呢,说比她从县城买的还好用。”
“王掌柜过奖了,就是自己瞎琢磨的。”元沁瑶客气地应着。
“瞎琢磨能有这手艺,不简单啊。”王掌柜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我那内人最近总说脸干,你这膏子还有吗?给我来两罐,钱不是问题。”
元沁瑶心里一动,王掌柜是镇上的体面人,他肯买,往后不愁销路。她忙拿出两罐递过去:“王掌柜要,算您便宜些,二十五文两罐。”
“哪能让你吃亏。”王掌柜直接付了三十文,“往后你要是还做这膏子,尽管往我铺子里送,我给你代卖,抽两文钱的利就行。”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元沁瑶连忙道谢,心里的算盘打得更响了——若是能长期供货,就不用每次辛辛苦苦跑镇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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