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六日,黄道吉日,赵王朱高燧大婚。
礼部侍郎周致康率领礼部、鸿胪寺等官员,按亲王娶妻之仪式规格操办典礼,朱高燧正式迎娶丘淑为赵王妃,同时朱棣下旨册封胡长瑶为赵王次妃。
因为太子、亲王娶妻,都不是同时娶正妻与妾室,而是先后册立。
所以赵王次妃是在赵王正式大婚之后,才按礼部制定的典仪规矩迎入府中。
六月二十六日。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整个世界,赵王府后院弥漫的薄雾将散未散之际。
赵王次妃胡长瑶已经早早起身,穿戴好衣裳,画上淡淡的妆容,亲自沏好一盏龙井茶,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缓步走向赵王妃丘淑的院子——淑园。
“奴婢听人说主母自幼喜欢舞刀弄枪,应该是个脾气暴躁,不好相处的人。今日夫人晨起请安,只奉一杯茶的话,是否会惹怒她呢?”
半路上,胡长瑶的陪嫁侍女白桃低声说道。
次妃虽然地位低于正妃,从礼法的严格意义上归为妾,但不算真正的妾室,可以理解为俗称的平妻。
而且在正妃无子的情况下,次妃所生的孩子是可以奏请天子加恩为嫡出的,如大明二代秦王之例。
因此,在大明宫廷礼仪中,侍女对赵王次妃的称呼需严格遵循等级制度,侍女应尊称其为“夫人”或“次妃娘娘”,尊称赵王正妃为“主母”或“元妃娘娘”、“大娘娘”。
胡长瑶沉默不语,只是双手端着放有茶盏的托盘,缓步前行。
“夫人,这茶盏还是让奴婢端着吧,到淑园还有一段路,您别累着。”
侍女柳青不忍胡长瑶一直这样端下去,小声建议道。
在她看来晨起敬茶请安都是做做样子,属于礼仪性质,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所以半路上由她这个侍女先端着,等快到淑园的时候换回胡长瑶即可。
“待人以诚,方能打动人心。谁真谁假,其实是能感觉到的。”
胡长瑶教训道:“这种背后嚼舌根的事,以后都不准再做。”
白桃与柳青连忙噤声。
片刻后。
三人刚进院子,就看见身穿淡粉色劲装,腰束革带的丘淑正在院中演练剑术。
胡长瑶没有开口喊人,而是走到边上的走廊下,静静观看。
丘淑虽然在练剑,但她又不瞎,自然是看见了胡长瑶一主二仆。
可她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继续按固定招式挥剑,把一整套剑术从头到尾打了一遍才收剑归鞘。
丘淑从身边侍女手中接过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气息很快平稳。
胡长瑶赶紧轻步上前,柔声说道:“姐姐好剑法,真是英姿飒爽。”
丘淑展颜一笑道:“妹妹来了。我每日晨起练剑,已经养成了习惯,倒是让你见笑了。”
“怎么会呢?”
胡长瑶连忙将茶盏递上,同时情真意切的说道:“姐姐文武双全,妾打心里羡慕、敬佩。这是妾亲手泡的龙井,略表心意,请姐姐品鉴。”
丘淑抬手接过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忍不住赞道:“茶水清香醇厚,火候正好。妹妹心思细腻,真是体贴入微。”
胡长瑶依礼下拜道:“妾今日来向姐姐请安,日后还请姐姐多多提点。”
如今丘淑、胡长瑶已经成为朱高燧的女人,一切言行举止都得按规矩办。
当下胡长瑶是以赵王次妃的妾室位分,向当家主母赵王妃丘淑请安。
之前,两女分别先后与朱高燧一起入宫,按礼制拜见了朱棣、徐皇后、太子与太子妃,把该走的礼仪流程都走了一遍。
丘淑扶起胡长瑶,语气温和道:“你我同侍一夫,理当以姐妹相称,以后不必如此多礼。更何况府中事务繁杂,如果有什么需要,妹妹尽管开口,我当姐姐的,一定不会推辞。”
胡长瑶是真没想到丘淑如此温柔好说话,真情流露道:“姐姐如此宽厚,能与姐姐共侍赵王殿下,是我的福分。”
“刚才见你似乎对我的剑术很感兴趣?”
丘淑随口问道。
胡长瑶红了脸道:“不瞒姐姐,我也曾练习过剑舞,刚才见姐姐的剑术甚是精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想学吗?我教你啊!”
丘淑当即不假思索的道。
她虽然常常表现的沉静不张扬,但骨子里是热心肠的人,所以胡长瑶的真诚之语打动了她。
“那太好了!”
胡长瑶心直口快道:“多谢姐姐!”
她出身的胡家不是高门大户,没有在勾心斗角的家庭氛围下长大,虽说目前已成人妻,可其仍然以大孩子心性为主。
午后。
太阳逐渐西斜。
赵王府,后院花园。
朱高燧从乾清宫回来,闲庭信步的行至后院,路过花园时,恰好看见丘淑正在教侍女们练习箭术。
只见丘淑拉弓如满月,“嗖”地一箭,竟然射中了三十步外的靶心。
围观的众侍女们齐声喝彩。
坐在旁边煮茶的胡长瑶见状,也忍不住高喊了一声“姐姐神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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