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拧开果汁的瓶盖，指尖递到千岁手边时，目光还落在她捏着饭团的手指上。
明明要吃宵夜，动作却慢得像在数米粒。等千岁终于咬下一小口，他才状似随意地开口，语气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在意。
“你和香克斯之间发生什么事了？从鹰眼那里回来后，总觉得你们之间的气氛很微妙。”
千岁咀嚼的动作顿了顿，侧过头时，嘴角还沾着点饭团的碎屑。
她没急着回答，反倒朝罗勾唇笑了笑，眼底的星光晃得人移不开眼。
“或许是因为我拉偏架，气到他了吧喵。”
话音刚落，她就转回头重新望向夜空，晚风吹过，把颊边的碎发拂到耳后，露出的侧脸在星光下柔和得不像话，连刚才那句带点狡黠的话，都像是被海风裹上了层温柔的糖衣。
罗看着她的侧影，握着果汁瓶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想问的话到了嘴边，最终只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算了，只要她现在好好的，其他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千岁咬着饭团的动作慢了下来，目光从闪烁的蓝眼泪上收回，落在罗交叠的手背上，声音轻得像被海风卷着。
“那你呢？等处理完孩子们的事情，你也会离开的吧？”
她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风衣下摆，心里已经悄悄盘算起后续的行程。
等恢复孩子们的人形，在路飞再次出海前，她想给孩子们找两颗合适的恶魔果实。
罗没有丝毫犹豫，轻轻点了点头，双手交叉抵在膝盖上，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的确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在彻底摧毁多弗朗明哥之前，我没资格浪费任何时间。”
提到那个名字时，他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连周围的海风似乎都跟着凉了几分。
千岁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没再追问，只是重新把目光投向夜空，小声说了句。
“也是啊喵…那至少，在解决眼下的事之前，我们可以一起加油。”
清晨的海风还带着几分凉意，港口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去，香克斯已经站在码头边，看着千岁和罗收拾好行李踏上罗的潜水艇。
他走上前，伸手揉了揉千岁的发顶，指腹在那柔软的猫耳上轻轻摩挲，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关切。
“我的小千岁，Daddy不在身边的日子里，你一定要保证好自身的安全。”
千岁仰头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还是弯起嘴角应道。
“我会的喵，相信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她心里清楚，不管香克斯身在何处，都会悄悄关注着她和路飞的动向。
可他背后真正的身份，到底是守护还是算计，她至今不敢断言。唯一能确定的是，等见到艾斯，一定要提醒他和路飞，对香克斯多留个心眼。
潜水艇缓缓沉入大海，破开泛着微光的海面，很快就缩成茫茫大海上的一个细微小点，渐渐消失在海平面下头。
香克斯依旧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抹小点，直到再也看不见。
“喂，贝克曼。你有没有察觉，千岁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我指的是，那些被刻意隐藏、甚至从未对人说出口的事情。”
贝克曼点了支烟，烟雾在他指尖袅袅升起，他瞥了眼香克斯紧绷的侧脸，淡淡反问：“读心术吗？”
“不像。”香克斯摇了摇头，指尖摩挲着腰间格里芬的刀柄，眼神沉了沉，“她的那双眼睛，似乎可以看见人内心深处的黑暗。”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没人知道他此刻在盘算着什么。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贝克曼将别在腰间的枪抽了出来，枪口对着小船离去的方向虚虚比了一下。
“小千岁似乎对你起了疑心，如果不趁她现在对你还不算设防的时候下手，今后的相处，你的麻烦只会更多。如果你舍不得，我可以帮你。”
“不急，再等等。”香克斯突然嗤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狂热的光芒，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这么大的一盘棋，偶尔出现点意外，才更刺激，不是吗？”
贝克曼看着他这副模样，弹了弹烟灰，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似早已习惯。
“真是个狂妄之极的终极赌徒。”
海风卷着海浪声拍打着码头，两人站在晨雾里，身影被拉得很长，港口的平静之下，早已暗流涌动。
潜水艇的驾驶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洋流推动船身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千岁翘着二郎腿陷在单人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向针的玻璃外壳，眼神放空，不知在对着那一动不动的指针发呆些什么。
罗刚在控制台前设定好航线，转身就看见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在沙发边缓缓蹲下身子，刻意调整到和她平视的高度，目光落在她垂着的眼睫上。
千岁察觉到身边的动静，终于从发呆中回神，抬眼就撞进罗带着笑意的眼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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