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停在庄园门口,千岁就看见两个卫兵正小心翼翼地将香克斯扶下车。
他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脸色虽依旧惨白,但比起在地牢时多了几分血色,显然是被好好治过伤。
“你先去看他,我处理点事。”
夏姆洛克低声开口,眼神示意她肩上的烙印。
千岁瞬间反应过来,转身快步冲回自己房间,翻出一件高领长袖连衣裙套上,连领口的纽扣都扣到最上面一颗,确认那道暗紫色烙印被完全遮住,才匆匆往客房赶。
“香克斯!你怎么样喵?”
推开门的瞬间,千岁的声音里满是急切。她快步走到床边,看着香克斯虚弱地靠在枕头上,手臂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心一下子揪紧了。
香克斯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揉了揉她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自嘲。
“抱歉,让你看到这么虚弱的我。”
“我心目中的香克斯一直都是伟岸的,强大的。”
千岁赶紧将小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脸颊轻轻蹭着他的掌心,声音软了下来。
“就像我被伊姆抓来圣地,你会奋不顾身来找我一样喵。”
两人对视着,房间里的气氛刚缓和几分,香克斯的眼神却突然沉了沉,语气带着一丝探究。
“你和夏姆洛克去做了什么?伊姆向来冷酷,为什么会突然大发慈悲放过我?”
他太了解伊姆的手段,绝不会平白无故松口,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千岁的心猛地一跳,刚想开口辩解,却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
“是我找伊姆大人求的情。”
夏姆洛克推门进来,适时接过话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事实。
“我以费加兰德家族的名义担保,承诺以后会约束你们的行为,伊姆大人才看在家族的面子上同意放过你。”
这番话天衣无缝,既解释了伊姆松口的原因,又没暴露千岁的交易。
千岁悄悄松了口气,顺着他的话补充道。
“是啊,多亏了哥哥帮忙,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喵。”
她刻意避开香克斯的眼睛,怕自己的眼神会泄露秘密。
香克斯盯着夏姆洛克看了几秒,见他神色坦然,又看了看千岁紧绷的侧脸,虽心里仍有疑虑,却没再追问。
他现在浑身无力,就算追问也未必能得到真相,倒不如先养好伤再说。
“辛苦你们了。”
香克斯轻轻拍了拍千岁的手背,语气里带着疲惫。
“既然你已经出手帮忙,不如就帮到底,把我和千岁送到革命军总部。”
香克斯对夏姆洛克的态度算不上亲切,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
“你还真不客气。”
夏姆洛克没说其他,着手就去安排送他们离开圣地的事情。
香克斯靠在床头,指尖还残留着千岁脸颊的温度。
等夏姆洛克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他才看向身旁坐着的千岁,语气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
“千岁,这回他离开了,是不是可以和我坦白,你到底答应伊姆些什么?”
他太了解伊姆的手段,对方的目标从来都是千岁,绝不会单凭夏姆洛克的求情就松口。
更何况,他身体里虽流着费加兰德的血,却早已是伊姆眼中“失控的棋子”,这份血脉哪有那么大的分量能让伊姆让步。
千岁的指尖轻轻攥着裙摆,沉默几秒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艰涩。
“香克斯…伊姆想要我们的孩子喵,我自然不会同意。”
她抬眼看向香克斯,眼底泛着红。
“最后没办法,只能答应她以费加兰德家族成员的名义,加入天龙人。”
这话半真半假。
伊姆确实觊觎孩子,她也确实“加入”了费加兰德,却故意隐去了那道神之烙印、永生契约,还有“掌控世界强者”的任务。
她清楚,全是谎言早晚会被戳破,可若用一部分真相掩盖最致命的秘密,香克斯至少会信大半。
“让你加入天龙人?!”
香克斯猛地攥紧拳头,随即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悲凉。
“呵呵呵呵,伊姆还真是会杀人诛心啊!”
他最清楚天龙人代表着什么,那是千岁曾经最憎恨的存在,如今却要她亲手踏入那个泥潭。
没等千岁再说什么,香克斯突然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她。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
“对不起千岁,全是因为我,才让你卷入天龙人的漩涡。”
他现在满心都是后悔。
若不是当初没藏好自己的血脉,若不是让千岁怀上这个孩子,或许她现在还能在四海之上做个无忧无虑的海贼。
不用在这里看伊姆的脸色,更不用被迫戴上“天龙人”的枷锁。
千岁靠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听到他急促又沉重的心跳。
她抬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衣襟里,声音闷闷的。
“不是你的错喵…是我自己选的,只要能和你、和孩子在一起,这点代价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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