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镇的“醉春风”酒馆,最近生意好了,老板张德胜的愁容却也深了。
临近申时,酒馆里本该是人声鼎沸的时分,此刻却有大半的桌子空着。
仅有的几桌客人,也都缩在角落,埋头喝酒,不敢高声。只因酒馆正中央最好的位置上,坐着一伙不速之客。
五名挎着长刀的汉子,敞着胸膛,露出黑黢黢的胸毛,脚踩在长凳上,正划拳行令,吵嚷的声音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哥几个喝好!今儿这顿,算我的!”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汉子,喝得满面红光,将酒碗重重往桌上一顿,溅出的酒水洒了满桌。
老板娘杏儿端着一盘刚切好的酱牛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脸上赔着笑:“几位爷,您的牛肉来了。”
那刀疤脸抬起头,一双醉眼在杏儿身上滴溜溜地打转,嘿嘿一笑,伸手就去抓杏儿的手腕:
“小娘子这手,可比这牛肉细嫩多了。来,陪哥哥喝一碗!”
“客官,请您自重!”
杏儿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后退。
“自重?在这清溪镇,还没人敢让老子自重!”
刀疤脸的几个同伴跟着起哄大笑。
在后厨听到动静的张德胜,提着一根擀面杖就冲了出来,护在自家婆娘身前,色厉内荏地喊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刀疤脸斜睨了张德胜一眼,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脸上满是不屑:“王法?老子的刀,就是王法!”
说罢,一脚踹在张德胜的肚子上。
张德胜惨叫一声,像个虾米一样弓着身子倒了下去,手里的擀面杖滚出老远。
“当家的!”
杏儿尖叫着扑了过去。
酒馆里其他镇民吓得纷纷起身结账,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
一个机灵的酒馆伙计,趁乱从后门溜了出去,发了疯似的朝着镇子西头跑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酒馆门口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
一个魁梧的身影,堵住了整个大门。
来人赤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还带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下身只穿了条粗布裤子,脸上沾着几点黑色的烟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灼热的铁器和煤灰的味道。
正是王承毅。
王承毅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平静地扫过酒馆内的几人。
原本喧闹的酒馆,瞬间安静了下来。那几个江湖客的笑声,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剪刀,齐刷刷地剪断了。
“你……你是什么人?敢管爷爷们的闲事?”
刀疤脸被王承毅的气势所慑,但仗着酒劲,还是站了起来,一手按住了刀柄。
王承毅依旧没有说话,迈开步子,沉稳地朝刀疤脸走去。
他的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沉重,且充满了压迫感。
刀疤脸被一个乡下铁匠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吼一声“找死”,便要拔刀!
可他的刀只拔出了一半。
王承毅的身影快如鬼魅,一步上前,在所有人看清之前,一只仿佛铁铸的大手,已经掐住了刀疤脸的脖子。
那只手,就像一把烧红的铁钳,让刀疤脸所有的挣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王承毅单手将那一百六七十斤的汉子,像拎一只小鸡一样,从地上提了起来。
刀疤脸双脚离地,脸色由红转紫,双手徒劳地抓挠着王承毅的手臂,却连一道白印都留不下。
“呃……呃……”
王承毅手臂一振,像扔一个破麻袋一样,将刀疤脸从酒馆里,径直扔到了大街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激起一片尘土。
剩下的四名江湖客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乡下铁匠,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力气。
“他妈的,点子扎手!一起上!”
其中一人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当头就朝王承毅劈来。
王承毅不闪不避,只在刀锋及顶的瞬间,猛地一矮身,任由那柄长刀带着风声从头顶扫过。
与此同时,王承毅的肩膀,那块被千锤百炼、坚硬如铁的三角肌,狠狠撞进了那人的胸膛。
“咔嚓!”
一声清晰的骨裂脆响,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惨叫,那人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倒飞出去,将一张八仙桌砸得粉碎。
“愣着干什么!他就是个铁匠!杀了他!”
剩下三人又惊又怒,纷纷拔刀围了上来。
王承毅顺手从地上抄起一条断裂的桌子腿,手臂一振,舞了个棍花。
他没有抢攻,只是将那桌腿横在身前。
“当!”的一声巨响,一名江湖客的长刀砍在桌腿上,竟被震得倒退两步,虎口发麻。
王承毅手腕一翻,桌腿的另一端如毒蛇出洞,精准地点在另一人的膝盖上,又是一声骨裂脆响,那人抱着腿就倒了下去。
王承毅得势不饶人,大步上前,手中桌腿化作一道黑影,一记重击砸在最后一人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那人哼都没哼一声,便扑倒在地,不知死活。
王承毅将手中断裂的桌腿扔在地上,走到被扶起来的张德胜面前,沉声问了句:“人没事吧?”
“没……没事,王大哥。”
张德胜惊魂未定。
王承毅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冰冷的目光扫过所有或站或坐、或躺或倒的江湖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酒馆,也传到了街对面茶楼的二楼雅间里。
“在清溪镇,就得守清溪镇的规矩!”
地上一个被砸断膝盖的汉子,抱着腿,怨毒地吼道:“你……你等着!我们黑风寨,不会放过你的!”
王承毅连看都懒得再看那人一眼,径直走到自家婆娘被吓坏的张德胜身边,帮着收拾起地上的狼藉,仿佛刚才那个大杀四方的煞神,只是众人的错觉。
茶楼上,临窗的位置,坐着两个人。
一人锦衣华服,正是前几日去过陈秉文私塾的公子。另一人,则穿着六扇门的公服,腰间挂着一块铁牌。
锦衣公子摇着扇子,轻笑一声:“有点意思。一个炼体巅峰的铁匠,竟成了这小镇的土皇帝。去查查,这铁匠和那个姓吴的大夫,是什么关系。”
而另一边,那位六扇门的捕快,则在手里的卷宗上,提笔写下了“王承毅”三个字,并在后面,画了一个重重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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