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豹那具迅速干瘪、眼窝深陷的尸体重重砸在夯土地上。
闷响像是砸在了每一个围观者的心口上。
生死台周围,死寂得能听见油灯灯芯噼啪燃烧的声音。
刚才还喧嚣叫嚷的赌徒、混混们。
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
活像一群被捏住了脖子的呆头鹅。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一个淬体五重的病痨鬼,硬挨了开元二重高手一记裂石掌。
不但没死,反而像变戏法似的,一伸手就把个大活人给吸成了人干?
这手段,邪性!太邪性了!
刀疤刘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
变得煞白,冷汗顺着额角就淌下来了。
他看着台上那个缓缓站起身,慢条斯理抹去嘴角血迹的少年。
心里头寒气直冒。
那小子眼神平静得吓人,看过来的时候,就像在看一头待宰的牲口。
“鬼…… 有鬼啊!”
不知哪个胆小的帮众怪叫一声。
连滚带爬地往后缩,带动一片恐慌的骚动。
张屠夫也是愣了半天。
才猛地回过神来。
看向林风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但更多的是一种捡到宝的狂喜。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
大步走到台边,冲着还有些发懵的庄家和那个管理契约的干瘦老头吼道:
“胜负已分!按生死契规矩,败者黄豹身上所有财物,尽归胜者所有!”
“还有,刚才的赌注,赔率一赔十,赶紧给老子结算!”
他这一嗓子,把众人的魂儿给喊了回来。
庄家脸都绿了。
看着台上那具干尸,又看看杀气腾腾的张屠夫,以及那个邪乎无比的胜者。
哭丧着脸开始哆哆嗦嗦地数钱。
大部分人都压了黄豹赢。
这下血本无归,哀嚎一片。
但没一个人敢出声质疑。
黑市的规矩,生死台上定下的东西,没人敢赖账。
尤其是面对一个能用诡异手段秒杀开元境的高手。
刀疤刘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
想放几句狠话,可对上林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们走!”
带着一群失魂落魄的手下,灰溜溜地挤开人群。
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的巷子里,连黄豹的干尸都没敢收。
林风没理会逃走的刀疤刘。
他的注意力落在了庄家推过来的那一小堆银两和几块成色不错的银锭上。
这是赢来的赌注。
另外,那个干瘦老头也颤巍巍地走上前。
从黄豹的干尸上摸索出一个脏兮兮的钱袋和一块低阶的护身玉符,递了过来。
钱袋掂量着有些分量。
里面除了些散碎银两,居然还有两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
加上赢来的赌注,林风瞬间从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穷光蛋。
变成了怀揣近二百两银子的小富翁!
这还不算那块虽然品质低劣但也能换点钱的玉符。
“兄弟,好手段!”
张屠夫走上前,重重拍了拍林风的肩膀。
脸上满是敬佩和热络:“没想到兄弟你深藏不露啊!今天可真是帮了老哥我一个大忙,狠狠挫了黑蛇帮的锐气!”
林风微微侧身,卸掉大部分力道。
脸上依旧那副病恹恹的样子,沙哑着回道:“张爷过奖,自保而已。”
“哈哈,谦虚!太谦虚了!”
张屠夫大笑,压低声音:“兄弟,你这易容术不错,但经此一战,这名头算是打响了。黑市这地方,藏不住事儿。不知兄弟怎么称呼?总得有个名号方便走动。”
林风心念电转。
真名肯定不能用。
“厉飞雨。”
他随口报出一个名字,取凌厉如风,快意恩仇之意。
“厉飞雨…… 好名字!”
张屠夫赞道:“厉兄弟,以后在这西市,有啥事尽管报我张屠夫的名字!”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那个卖阴魂草的角落摊子:“对了,你之前不是想买东西吗?现在有钱了,要不要再去看看?”
林风心中一动。
是啊,现在有钱了!
他对着张屠夫抱了抱拳:“多谢张爷。我确实还要去买点东西,稍后再叙。”
说完,他不再停留。
在无数道混杂着敬畏、恐惧、好奇的目光注视下。
径直走向那个依旧缩在阴影里的干瘦老头摊子。
摊子前依旧冷清。
那株通体漆黑、叶片扭曲的阴魂草,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林风直接将那张一百两的银票和几锭银子放在摊位上。
声音平静:“老人家,这株草,我要了。”
干瘦老头抬起浑浊的眼睛。
看了看台上的钱,又看了看林风。
似乎对刚才生死台上的风波毫不知情,或者根本不在意。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将银票和银子扒拉过去,揣进怀里。
然后挥了挥手,示意林风可以拿走阴魂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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