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已是三天之后。
车马驶入朱雀门,街道上人流如织,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切都和他们离开时没什么两样。但司马烬能感觉到,在这份熟悉的繁荣之下,有一股看不见的暗流在涌动。巡逻的金吾卫数量多了一倍,眼神也更加警惕。城墙的角楼上,能看到王大锤和他手下那批最精锐的捕快,正日夜不休地注视着皇城的每一个角落。
空气是紧绷的。
皇宫,御书房。
屏退了所有下人,这里只剩下司马烬和苏青檀。
“张家有异动。”苏青檀直接切入了正题,她从一叠密报中抽出一份,递给司马烬,“在我监国之后,这些旧贵族一直很安分。但就在星门出现之后,张家的人开始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在黑市和民间大肆搜集与‘长生’、‘飞升’有关的古籍和器物。”
司马烬接过密报,一目十行地扫过。上面记录着张氏族人购买的物品清单:前朝方士的丹经、一块据说是从天外陨石上剥落的玉佩、几本不知真假的描述上古祭祀仪式的残卷。
“这和子羽在皇陵中发现的线索,太吻合了。”苏青檀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楚天阔为了长生而背叛盟约,现在,又有人想走他的老路。”
“欲望是不会消失的,它只会从一个宿主转移到另一个宿主身上。”司马烬将密报放下,“楚天阔的疯狂,正在京城的阴影里重新发酵。他们以为星门重开是他们得道飞升的机会,却不知道那扇门背后,站着的是足以吞噬整个世界的怪物。”
苏青檀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我担心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冲击皇陵,寻找楚天阔留下的所谓‘长生之法’。届时,子羽和‘归墟’系统,都会有危险。”
“他们会的。”司马烬的判断很直接,“一群被长生梦迷了心窍的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他们只是疥癣之疾,‘归墟’本身,才是心腹大患。”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皇陵的方向。
“我们必须兵分两路。”司马烬做出了决定,“我要去皇陵,我需要亲自接触‘归墟’系统,找到那份被封印的盟约信物。这是我们唯一的底牌。”
他转过身,看着苏青檀:“而京城里的这些老鼠,就交给你了。动用你的‘闻风阁’,把张家的底细给我挖出来。我要知道他们究竟掌握了多少关于‘长生’的秘密,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好。”苏青檀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应下。
就在司马烬与苏青檀商议对策的同时,京城西市的一条僻静小巷里,一个身影悄然出现。
那是一名女子,身披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将身形完全笼罩。她的脸上戴着一张素白的半截面具,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和一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
她的身形轮廓,与白姗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白姗是扭曲的火焰,而这个女人,则是一块被千年寒冰包裹的石头。
她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通体温润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在阴暗的小巷中散发着微弱而纯净的光芒。那光芒的波动,与“归墟”系统,与苏子羽身上的净化之力,同出一源。
她,便是白姗的同门师姐,无生道“净化”支脉的另一位继承者——白芷。
她此行的目的很简单:找到白姗,然后,纠正她犯下的“错误”。
在白芷看来,白姗将“净化”之力用于争权夺利,甚至依附于司马烬这样的凡俗帝王,是对这份神圣力量最大的亵渎。
白芷握紧玉佩,抬起头,目光穿过重重屋檐,望向了皇陵的方向。她能感觉到,在那里,有一股同源的力量正在苏醒,一股比白姗身上更纯粹、更庞大的力量。
“找到了。”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身影一闪,她便消失在了巷子的阴影里。
城墙之上,王大锤正靠着墙垛,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水。他的目光像鹰一样扫视着下方川流不息的人群。
突然,他的视线被一道黑色的身影吸引。
那是一个穿着斗篷的女人,独自一人,行走在人群中,却又好像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王大锤看不清她的脸,但他身体的本能,却在瞬间发出了警报。
他感觉到了。
一股气息,一股和皇陵里那个小子苏子羽身上一模一样的、纯净到让人心悸的气息。
可紧接着,一股尖锐的、被毒蛇盯上般的敌意,又从那个方向传来。
这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王大锤浑身都不自在。他抓了抓后脑勺,满脸困惑。
“怪事……这感觉,又干净,又他娘的想让人砍她一斧头。”
他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这事不正常。他立刻从城墙上下来,大步流星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
“司马先生!有情况!”王大锤人还没到御书房,声音先传了进来。
他推开门,将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俺在城墙上看见一个女的,穿着黑斗篷,看不清脸。但是她身上那股子劲儿,跟苏家那小子一模一样!干净得很!可俺又觉得浑身发毛,总觉得她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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