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潮退,血未冷。 青山腐毒裂心脉,月娘燃命引地脉,枯指生芽点残藤。 狼王啸月欲噬主,玄铁锁链寸寸崩。 千藤绞杀化天网,地脉囚牢镇凶魂。 老祖隔空点紫印,妖狼左眼烙金莲,低吼伏爪称主上。 月娘青丝尽成雪,怀中半焦枯藤种,隐透一线生机……
沈家村口的尸山血海尚未清理,浓烈的血腥与焦糊味混合,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残破的寨墙在晨光中投下扭曲的阴影,如同巨兽狰狞的伤疤。祠堂内,气氛比外面更加凝重。
沈青山躺在草席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他独眼圆睁,眼球上布满狰狞的血丝,死死盯着祠堂破败的屋顶,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左肩至脖颈的腐毒黑气,此刻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疯狂地冲击着心口那层薄弱的土黄色光晕——那是老祖留下的最后封印!
封印光晕剧烈波动,明灭不定,边缘处已然出现细微的裂痕!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冰寒,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在心脏里搅动!他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牙关紧咬,牙龈渗出暗红的血丝,指甲深深抠入身下的草席,留下道道血痕。
“青山!坚持住!”月娘跪伏在他身边,脸色比身下的草席更加灰败。她双手死死按在沈青山剧烈起伏的胸膛上,掌心爆发出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翠绿光华,不顾一切地注入那摇摇欲坠的封印光晕之中。
然而,她的本源早已枯竭如荒漠。这点微薄的木灵生机,如同投入熔炉的雪片,瞬间就被狂暴的腐毒黑气吞噬、湮灭!封印的裂痕不仅没有弥合,反而在毒气的冲击和自身后继无力下,加速扩大!
“没…没用的…”沈青山艰难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独眼看向月娘,里面充满了痛楚、不甘,还有一丝…诀别,“毒…已入心…月娘…保重…”
“不!我不许你死!”月娘眼中泪水决堤,声音嘶哑尖利,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你说过要和我一起看沈家登天!你说过要看着青山商行开遍灵界!你答应过我的!沈青山!你给我撑住!”
她猛地咬破舌尖,一股精血混合着最后的本源意志,化作一道微弱的血线,强行渡入掌心翠光!
嗡! 封印光晕似乎得到了一丝强心剂,光芒猛地一盛,暂时压制住了黑气的冲击!
但代价是,月娘本就枯槁的身体剧烈一晃,眼前阵阵发黑,按在沈青山胸口的手掌剧烈颤抖,几乎要滑落。那强行催逼出的血线,如同烧尽了灯油的最后一缕火苗,正在迅速黯淡下去。她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随着那翠绿光华的流逝,一同走向终点。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两人。祠堂内,其他重伤的族人和照顾的妇孺,看着这生离死别的一幕,无不潸然泪下,悲泣声压抑地响起。
就在这时!
“吼——!!!”
一声充满了暴虐、痛苦与不屈的恐怖狼嚎,如同平地惊雷,狠狠撞碎了祠堂内悲戚的气氛!嚎叫声穿透墙壁,带着实质性的音波冲击,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落下!紧接着,是沉重的撞击声、锁链被疯狂拉扯的刺耳金属摩擦声,以及族人惊恐的呼喊!
“快!按住它!” “玄铁链要断了!” “这畜生疯了!”
声音来源,赫然是祠堂后院临时搭建的巨大兽栏!
是那头被俘的暗银狼王!
祠堂内,月娘和沈青山同时一震!
那头被凌霄重创、最终被铁卫用浸泡了蚀金散的特制玄铁锁链层层捆缚拖回来的狼王,竟然在此时狂暴了!
后院兽栏。 粗如儿臂、刻满禁锢符文的黝黑玄铁锁链,此刻被绷得笔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锁链的另一端,深深嵌入一具庞大而狂暴的躯体之中。
暗银狼王!
它肩高近丈的庞大身躯上布满了焦黑的剑痕和深可见骨的爪印(大部分是与凌霄搏杀时留下的,小部分是抓捕时的反抗伤),暗银色的皮毛被凝固的血痂和泥土染得污秽不堪。最致命的伤口在眉心,一个拇指大小的焦黑孔洞贯穿颅骨,边缘的皮肉依旧呈现炭化状,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中逸散——那是凌霄紫雷剑气残留的毁灭之力,如同跗骨之蛆,时刻焚烧着它的妖魂,带来无尽的痛苦!
但这痛苦并未让它屈服,反而彻底激发了它骨子里的凶性与王者的暴虐!
“吼!吼吼!”
它猩红的独眼(另一只被凌霄剑气洞穿)因剧痛和狂怒而彻底化为一片血海!庞大的身躯疯狂地挣扎、冲撞!每一次发力,虬结如铁的肌肉都高高坟起,坚硬如精钢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缠绕在它脖颈、四肢、腰腹上的层层玄铁锁链,被它恐怖的蛮力拉扯得火星四溅,发出刺耳欲聋的金属哀鸣!几处锁扣连接处,已然出现了细微的变形!
噗!噗! 锁链深深嵌入皮肉,勒出深可见骨的血槽!但狼王恍若未觉,反而因为剧痛更加疯狂!它张开血盆大口,暗金色的獠牙狠狠咬在勒住脖颈的锁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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