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曼谷,空气仿佛瞬间变得粘稠而沉重。海滨度假村的阳光、沙滩与潮声如同一个短暂抽离的幻梦,迅速被现实的车水马龙、喧嚣尘埃以及“国王杯”正赛逼近的紧张感所取代。资格赛的荣耀与伤痕尚未完全平复,更严峻的挑战已如乌云压城。
回程的大巴上,气氛比去时凝重了许多。选手们大多沉默,望着窗外熟悉的灰败景色,各自消化着度假期间获取的信息,盘算着正赛的对策。他汶依旧闭目养神,但眉宇间那被海风软化了的线条重新变得冷硬。巴差靠在他身边,能清晰地感受到哥哥身体里重新凝聚起来的力量,如同休眠火山再次活跃。
当出租车终于驶入那条熟悉的、弥漫着贫民窟特有气味的巷口时,一种混合着安心与压力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小院的灯火在渐深的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暖,如同暴风雨中唯一可靠的港湾。
车刚停稳,院门就“哐当”一声被猛地推开,塔纳贡像颗金色的炮弹一样冲了出来,后面跟着脸上带着急切与担忧的萍姨和看似镇定、但眼神泄露了关切的普拉维特。
“哥!巴差哥哥!你们可算回来了!”塔纳贡扑上来,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两人身上是否添了新伤,然后才叽叽喳喳地问起海边好不好玩。
萍姨一把拉过巴差,又看了看他汶,眼圈微红,嘴里不住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瘦了,都瘦了……”
普拉维特重重地哼了一声,目光在他汶和巴差身上扫过,瓮声瓮气道:“还知道回来?没被海风吹散架吧?”话虽难听,但那细微抖动的胡须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家的温暖,如同最有效的治愈术,瞬间熨帖了旅途的疲惫和外界带来的压力。然而,这份温暖并未持续太久。
简单的洗漱和一顿萍姨精心准备的、久违的家常饭菜后,现实的紧迫感便再次笼罩下来。
威罗拿出了一份刚刚收到的、盖着“国王杯”组委会印章的正式文件。
“正赛的赛程和对阵表,出来了。”威罗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将文件摊开在桌上,“我们被分在了‘死亡半区’。”
他汶和巴差的目光落在对阵表上。他们所在的半区,赫然聚集了本次比赛公认的几位最强夺冠热门——“屠夫”隆猜,以残忍嗜血、力量恐怖着称,曾在比赛中多次造成对手严重伤残;“鬼臂”阿通,技术诡异莫测,肘法刁钻狠辣,防不胜防;还有几位实力同样深不可测的老牌王者。
而他汶首轮的对手,就是“鬼臂”阿通!巴差则要对阵一位以顽强和地面技术闻名的悍将。
这抽签结果,巧合得令人心惊。若说背后没有人为操纵,恐怕无人相信。
“达纳蓬……”威罗吐出这个名字,语气复杂。只有他拥有这样的能量和动机,能够“精准”地安排这样的对阵,一方面可能是想进一步检验他汶和巴差的成色,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想借此施压,让他们意识到“独自”前行的艰难。
果然,第二天,达纳蓬的邀请函便送到了小院。不是通过电话或口信,而是一封措辞正式、措辞优雅的请柬,邀请他汶和巴差前往他在曼谷市中心的一家高级私人俱乐部“详谈正赛事宜”。
这一次,他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塔纳贡气得跳脚。
普拉维特脸色阴沉,猛拍桌子:“不去!老子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汶看着那封烫金的请柬,眼神冰冷,直接将请柬揉成一团,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
巴差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哥哥,我们靠自己。”
拒绝,意味着他们将完全依靠自身力量,去面对“死亡半区”的群狼环伺,去迎战那些被达纳蓬或许早已研究透底的强大对手。
没有退路,唯有死战。小院再次化作了炼狱般的训练场。普拉维特和威罗根据已知的对手情报,制定了极其严苛且有针对性的训练计划。
针对他汶的对手“鬼臂”阿通,训练重点放在了应对诡异角度肘击的防御,以及如何在对方神出鬼没的攻击中,找到并撕裂其防御的瞬间。普拉维特亲自上场,模拟阿通那刁钻狠辣的肘法,一次次与他汶进行近乎实战的对抗,身上添了无数青紫。
“他的肘,像毒蛇!你的反应要比他更快!预判!靠直觉预判!”普拉维特的吼声在院子里回荡。
他汶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在一次次被击中、格挡、反击中,锤炼着自己的反应神经和抗击打能力。他的眼神越来越冷,也越来越专注,仿佛将所有的怒火和杀意都凝聚在了即将到来的战斗上。
巴差的训练则侧重于应对地面缠斗和消耗战。威罗找来了擅长柔术和摔跤的朋友,模拟那位悍将的打法,一次次将巴差拖入地面,考验他的逃脱技巧和逆境中的反击能力。同时,体能储备被提升到了极限,以确保他在持久战中能保持技术和力量的稳定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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