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宅邸·静室
炭治郎的意识如同沉在深潭之底。
一片朦胧温暖的黑暗中,忽然感受到脸上传来规律性的拍打感。
“喂,醒醒!快醒醒!”
一个属于年轻男性的、带着急促和担忧的声音强行撕开了那片黑暗,清晰地钻入他的耳中。
拍打面颊的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
眼皮异常沉重,仿佛粘连着。炭治郎努力地挣扎着对抗这份粘稠的昏沉。
那声音再一次响起,带着更强的穿透力:“喂,醒醒!”
终于,像挣脱了某种束缚。炭治郎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猛地睁开了双眼!
视野骤然亮起,闯入的是一片模糊的、带着蓝色火焰般光晕的景象,让他有些眩晕。
呼吸不由自主地滞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短促的:“咕…哦!”
视野中心的景象开始急速地凝聚、清晰——映出的是一个正跪坐在他旁边、戴着隐部队标准面巾的队员。
那双露出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刚刚苏醒、眼神还有些涣散的炭治郎的身影。
冰冷的触感率先唤醒了炭治郎的知觉,是粗糙的、散发着淡淡霉味的草席,贴着侧脸。
随之而来的是身体深处撕裂般的剧痛,如同无数淬了火的钢针在血肉里翻搅,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地狱的刑具。
恐慌,比疼痛更尖锐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弥…弥豆子…”
他的声音嘶哑干裂,如同生锈的门轴摩擦。
“…弥豆子?”
微弱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和室里徒劳地飘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猛地想要支起身体,这个动作却像引爆了体内的炸药,痛得他眼前发黑,一头重重摔回草席上,只发出痛苦的闷哼。
豆大的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额发和破烂的衣衫。
妹妹!祢豆子在哪里?!那个小小的、温暖的、始终蜷缩在木箱里保护着他的身影!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
难道…难道在自己重伤昏迷之后…她已经被……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窒息。
这时,他才迟钝地感受到环绕四周的存在感——沉重、强大、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冰冷敌意。
他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目光扫过屋内。
数道身影,如同沉默的、散发寒意的山峰,或坐或立地矗立在和室边缘的阴影之中。
他们的轮廓在昏沉的光线下显得异常高大,投下的阴影交错重叠,如同无形的牢笼,将气息奄奄的他牢牢锁在中央。
“炭治郎,现在,我们要对你进行审判。”
一个冰冷、清晰、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响起,如同冰川裂开的一道罅隙,将室内本就凝滞的空气冻结得更彻底。
说话的是冰柱水谷雪烛。
他站在最前方,身姿挺拔如雪后青松,深蓝色的羽织一丝不乱。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沉静得如同万古不化的寒潭,映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纯粹地倒映着炭治郎狼狈的模样。
他的目光扫过炭治郎,仿佛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却瑕疵明显的物品。
在雪烛开口前的一个极短瞬间,室内似乎有极其细微的躁动,可能是某个柱不耐的呼吸,或是绷紧肌肉的细微声响。
然而,雪烛只是极其自然地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向内一摆——那是一个极其简练、甚至带着几分优雅的手势。
但就是这个无声的动作,蕴含着鬼杀队二席的无形威压!
如同寒流瞬间冻结了水面,那刚刚萌芽的、可能扰乱这“神圣”审判的杂音,被彻底扼杀在无形的力量之下。
空气再次沉凝,沉重得仿佛能压垮凡人的脊梁。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房间另一端,那位存在感如同磐岩般庞大的男人——岩柱悲鸣屿行冥。
这位鬼杀队最强的柱,此刻正盘膝端坐在席上,身形如同一座小山。
他没有穿羽织,裸露的、肌肉虬结如磐石的上身遍布狰狞的伤疤。
巨大的双手合十于胸前,低垂着头,口中念念有词,是在诵着某种超度或祈愿的经文。
一串粗大的念珠垂挂在他粗壮的脖颈间。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经文的世界里,对雪烛的代行审判权之举,没有任何表示。
没有点头认可,没有摇头阻止,甚至眼角的余光都未曾瞥向审判的焦点炭治郎。
这份沉重的沉默,被其他柱解读为默许。
“雪烛!我想并不需要!”
洪亮的、带着灼灼烈焰般气息的声音轰然炸响,瞬间撕裂了窒息的寂静!
炎柱炼狱杏寿郎大步向前,整个人的气势如同骤然爆燃的火炬,炽热而刺目。
他炽红色的短发如同燃烧的火焰,火焰般的羽织下是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躯干。
那双金红相间的锐利眼眸,锁定着炭治郎,里面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纯粹到极致的、针对“携带恶鬼”行为的愤怒与审判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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