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罢辞归转路频,府门轻叩见伊人。
弦停怨敛惊来客,眉展愁消识故亲。
白菊颤摇霜雪态,缂丝轻裹玉脂身。
谁将恶语侵芳誉,惹得少年怒目瞋。
………………….
议事大厅里,众人言谈正酣。
王拓忽想起火器之事,便向图伦说道:“我观洋夷带来的火器,与大清现有之物大不相同,他们新琢磨出的法子倒有些门道。你可派人往广州、濠镜一试,设法购置些回来,咱们也好仿造一二。”
图伦见王拓对西洋火器如数家珍,试探着问道:“小主子若手头有详细图纸,庄子里的匠人也能试着打造。”
王拓闻言微微一笑,目光炯炯朗声说道:“如此甚好,改日我便绘制些图纸,先从燧发装置入手。对了,你可知手铳?就像洋夷随身带的那种短火铳,装填火药后直接发射,虽说威力不算惊人,却能一击制敌,尤其适合出其不意攻敌不备,只可惜只能单发。”
图伦点头应道:“庄子里能造火绳手铳,只是产量不高。若要改成燧发,想来也能一试。”
王拓叹道:“可惜康熙年间戴梓所制的连珠火铳失传了,否则定要仿制几把。”
图伦一脸茫然接声回道:“奴才从未听闻此事。”
王拓思索片刻,沉声道:“无妨。我有一些火器的改良法子,改日我把图纸绘出,先全手工试制一两把。若能成,遗孤营这三百精锐便可换装,既能提升战力,又可减少伤亡。”
图伦神色一振:“如此最好!有了趁手的兵器,才能更好护得主子周全。”
王拓颔首笑道:“若真成了,我府上的亲卫也要装备上这些利器。”
屋内二人正彼此交流见闻,门外小厮匆匆来报:“酒宴备齐了!”
图伦看向王拓,等他示下。
王拓起身朗声道:“今日算是我与诸位正式相见,庄中大排筵宴,管事、匠人们能来的都来!来不了的,每户分些酒肉,就当是我的见面礼!”
图伦引着王拓来到宴席所在处,但见厅内摆了二三十桌酒席,觥筹交错间一片热闹。
王拓一路走来,庄中众人纷纷起身打千行礼,图伦上前一一介绍:“这位是主管商号的刘管事,这位管商队出海,这位是账房总领……”
王拓颔首回礼,行至主座后朗声道:“今日是我头一遭与诸位同席。往后我这身子安危交托给各位,庄中事务更需上下齐心。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补给是重中之重,商号经营也要放手去做。我只求庄中能物尽其用,让大家都能衣食无忧,过上富足日子。”
说罢,示意开餐,一众管事纷纷上前敬酒。
图伦见状低声劝道:“小主子不必多饮,沾沾唇即可。”
王拓笑道:“那今日便以茶代酒,与诸位畅饮!”
宴席上酒过三巡,主仆尽欢。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王拓起身道:“今日就到这里,我先回府了。有事直接去府中寻我,工匠改良的事就交予你们,缺什么尽管开口。我四叔管着内务府,不便采买的东西我可找他帮忙。”
又对图伦道:“改日我绘好图纸,你和鄂齐尔来府中,咱们细说火器改良之事。”
说罢,看向鄂齐尔:“轧棉机既已经试制成功,不妨就多做几台。等我阿玛去闽浙赴任之时,将轧棉机带上推广,好提高工坊生产效率。”
二人齐声应命。
王拓不再停留,步出院子登上马车。
图伦带着管事们送到议事厅门口,王拓在车内挥手,窗帘落下后,乌石哈达轻喝一声“出发”,侍卫们护着车驾向城外驶去。
图伦等人直目送出老远,直到车驾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回庄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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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出庄之后,王拓掀开窗帘,对乌什哈达沉声道:“即刻分遣二人,一去玄真观,一去武当驻地,速请苏瑶姐姐与我师傅灵虚子道长过府,我有要事相商。”
言罢,略作停顿,又道:“先不回府,径往海兰察伯伯府上。”
乌什哈达在马上拱手应命,即刻安排两名侍卫快马先行传讯,随后催马扬鞭,护着马车朝着多拉尔府疾驰而去。
待马车停稳,王拓利落下车,带着乌什哈达与萨克丹布,径直往府内走去。
门房一眼瞥见来人,忙不迭小跑上前,堆着笑拱手道:“哎呦,这不是景二爷嘛!今儿怎么得空来府上消遣?”
王拓脚步一停,轻声问道:“海兰察伯伯可在府上?”
门房连连摇头:“爵爷和大爷一早去兵部议事了,还没回府呢。不过二少爷和大小姐都在府里。”
王拓抬手止住他絮叨:“既如此,我先去寻大姐姐。”
门房赔着笑要唤小厮领路,王拓笑骂着拍开他的手,戏谑道:“在你们府里还用得着人带?我闭着眼都能摸到!”
门房缩着脖子直乐:“是、是,二爷熟门熟路!小的多嘴,您自个儿去——”
王拓不再理会,抬脚便往苏雅所住的院子快步走去,靴跟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急促的声响。
王拓熟稔地穿过九曲回廊,朱漆廊柱与青砖碧瓦在少年眼中已惯常景致。
转过垂花门,满园茉莉暗香浮动,循着若有若无的琵琶声,少年驻足在雕花槅扇外。
只见苏雅的贴身丫鬟杏儿正要屈膝行礼,王拓抬手轻摆,目光早已被屋内的身影牢牢攫住。
苏雅斜倚湘妃竹榻,鬓边银镶白玉簪斜挑着两朵白菊,随着拨弦的动作轻轻颤动,恰似枝头欲坠的霜花。
月白色缂丝旗装裹着她婀娜的身姿,柔软的绸缎贴合着玲珑曲线,将饱满的胸脯勾勒得呼之欲出,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与宽柔的胯部形成动人的弧线,虽只是二八芳龄,却已尽显成熟女子的秾丽风情。
领口处盘着的银线蝴蝶暗纹,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微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流转,衬得肌肤胜雪,白中透粉,粉里藏白,晶莹剔透得好似能掐出水来。
远山眉下,她垂眸拨弦时眼神飘忽,时而落在弦上翻飞的指尖,时而虚望向虚空,整个心神都浸在那缠绵悱恻的曲调之中。
眉峰紧蹙,眼中流转着化不开的哀怨,眼尾处晕着的淡淡胭脂,更添几分楚楚动人。樱唇微启,半咬着下唇,满心愁绪浓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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