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喘口气,眼睛却亮得像星火:“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的情报,已经不在我的口袋里了。”
“什么?!”山本瞳孔骤缩,“你在撒谎!”
林宇指了指自己胸口:“不信?那你摸摸看,是不是空的?”
山本真的伸手去掏,结果一摸——空的。
他愣住:“不可能!你明明带着它!”
林宇眨眨眼:“那是假情报,真正的那份,早就藏在了城东一家叫‘老张面馆’的灶台底下。”
山本怒吼:“你怎么知道我们不知道那地方?!”
林宇耸肩:“因为我猜到了你们会查我行踪,所以故意留了个陷阱——我故意让你们看见我带了假情报,好让你们放松警惕。”
山本气得脸都绿了:“你疯了吗?!”
林宇咧嘴一笑:“我没疯,我只是太清醒了。清醒到知道什么叫‘以退为进’,什么叫‘将计就计’。”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狗吠和人群的喧闹。
林宇立刻压低声音:“听到了吗?那是巡逻队!你们要是再不动手,我就报警了!”
山本急了:“你敢!”
林宇摊手:“我怕啥?反正我也快死了,不如拉几个垫背的。”
气氛瞬间僵住。
山本盯着林宇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良久,他缓缓开口:“你是个疯子。”
林宇点头:“没错,但我是中国疯子。”
这时,一名日本特工低声说:“老大,我们不能杀他,万一他真把情报送出去怎么办?”
山本冷笑:“那就让他活着送。”
林宇一听,差点笑出声:“哈?你还想让我当邮差?你脑子是不是也被炮弹炸坏了?”
山本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林先生,你知道吗?你比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士兵更可怕。”
林宇歪头:“为啥?”
山本一字一顿:“因为你不怕死,你还敢笑。”
林宇也笑了,眼角泛红,声音却沉稳如铁:“因为我知道,只要有人记得我们是谁,哪怕只剩一个人,也能把南京守住。”
那一刻,风停了,巷子里只剩下心跳声。
林宇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不多了。
他低声说:“我要走了。”
山本问:“去哪儿?”
林宇答:“去送信,去告诉唐生智——敌人要在雨花台设伏,他们用的是毒气弹。”
山本震惊:“你怎么知道?”
林宇看了他一眼,眼神干净得像雪地里的溪流:“因为我闻出来了——空气中有一股甜腻的味道,那是氯气混合汽油燃烧后的味道,只有毒气弹才会这样。”
山本怔住了。
原来,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追捕,而是一场生死推理战。
林宇转身离去,脚步坚定。
山本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喊了一声:“等等!”
林宇停下。
山本低声说:“如果你活下来,请替我向中国人问一句: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拼?”
林宇回头,眼里有泪,也有光:“因为我们爱这片土地,就像母亲爱孩子,哪怕被打碎骨头,也要护住心口那一块肉。”
说完,他消失在巷子尽头。
山本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直到风吹动他礼帽的一角,他才喃喃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夜幕降临,南京城灯火稀疏,如同残烛般微弱。
可就在这一刻,林宇终于抵达司令部,浑身血污,衣服撕裂,手里攥着那份真实的日军作战计划。
他跪在地上,把文件交给唐生智,声音沙哑:“师长……他们准备用毒气攻城,目标是雨花台……”
唐生智接过那份文件,指尖一抖——不是因为怕,是因为太重了。
那不是纸,是血写的命,是用命换来的真相。
他翻了几页,眉头拧成疙瘩,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
“这……这不是普通情报。”他喃喃道,“这是毒气弹的作战计划!”
林宇瘫坐在地,膝盖沾满泥巴和血迹,脸上全是灰,嘴唇干裂得能夹住一枚铜板。
他咧嘴一笑:“师长,我闻出来的。”
唐生智愣住:“你闻?怎么闻?”
林宇指了指鼻子:“空气里有一股甜味儿,像糖炒栗子放久了发霉的味道——那是氯气混着汽油燃烧后的气味,只有毒气弹才会这样。”
唐生智怔住,眼神从震惊变成敬佩:“你不是情报官,你是福尔摩斯附体!”
林宇苦笑:“不,我只是个会闻味道的中国人。”
这时,司令部里炸开了锅。
将领们围在地图前,一个个脸色铁青,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有人拍桌:“这帮畜生!居然敢用毒气!”
有人骂娘:“老子还没娶媳妇呢,就他妈要死了!”
还有人直接蹲地上哭:“我家老娘还在等我回去啊!”
一个年轻参谋急得直转圈,头发都快薅秃了:“怎么办?雨花台守不住了!那里是我们的防线心脏!”
唐生智猛地站起,一脚踹翻椅子,吼声震得天花板簌簌掉灰:“那就让敌人知道什么叫‘中国式硬刚’!”
话音未落,通讯兵冲进来,满脸通红,喘得像拉风箱:“报告!前线急电!日军已对雨花台发动猛烈进攻!”
屋里瞬间安静。
连呼吸都停了。
仿佛整个南京城都在屏息。
张峰师长此刻正站在雨花台最高处,脚边躺着三具尸体,其中一人还攥着半截断枪。
他穿着破军装,帽子没了,左耳流血,右腿打着绷带,但整个人像块烧红的铁,烫得让人不敢靠近。
他挥舞着手枪,声音嘶哑却洪亮:“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小鬼子休想从这里过去!”
炮弹炸开时,火光映在他脸上,像一幅诡异的油画。
士兵们一边躲闪一边往前冲,有人摔进战壕,爬起来继续跑;有人中弹倒下,嘴里还喊着“再来一个!”
一名年轻的士兵叫李二娃,才十七岁,脸圆得像个包子,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他的腿已经被炸断,血染红了裤管,但他死死抱住机枪,像抱着自己唯一的亲人。
他嘶吼着:“来吧,小鬼子!爷爷跟你们拼了!”
子弹飞出去的时候,带着火焰般的轨迹,打得日军阵地上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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