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像冰冷的蛛网粘在背上。
王屯长猛地转头,目光如鹰隼般刺向主走廊的黑暗。荧光棒的光晕无力地延伸出去,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更远处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那里什么都没有,至少,肉眼看不到任何东西。
但那股被注视的感觉,阴冷、粘稠,带着非人的恶意,挥之不去。
“有东西……在后面。”王屯长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孙猎户瞬间绷紧了身体,顾不上那扇开启的门缝,警惕地转向主走廊方向,空着手摆出格斗架势,尽管他知道这可能毫无用处。林晚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她一手紧紧抱住笔记本,另一只手死死抓住眼神依旧有些恍惚的萧衍。
萧衍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无形的压力,他不再试图冲向7-Delta房间,而是顺着林晚的力道向后退了几步,背靠上冰冷的墙壁,眉心的印记没有任何变化,但他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本能的惊悸。
前有未知的歌声房间微微开启,后有黑暗中不明的恶意窥视。他们被夹在了中间。
“不能待在这里!”王屯长当机立断,目光在7-Delta的门缝和主走廊的黑暗之间快速扫过,“进去!至少有扇门能挡一下!”
这是无奈之选。与其暴露在开阔的、被前后夹击的走廊里,不如进入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哪怕里面可能藏着别的危险。
孙猎户不再犹豫,上前一步,用肩膀抵住7-Delta那扇沉重的金属门,用力一推。
“吱呀——”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门,被缓缓推开了更大的缝隙,足够一人通过。里面没有灯光,只有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尘埃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陈旧电子设备气味的冷风涌了出来。
“快!”王屯长低喝,示意林晚和萧衍先进。
林晚搀着萧衍,侧身钻进了门内。孙猎户紧随其后。王屯长最后一个进入,他反手用力,试图将门重新关上。
就在门即将合拢的刹那,他透过那最后一丝缝隙,再次望向主走廊的黑暗。
这一次,他看到了。
在那荧光棒光晕勉强触及的最边缘,黑暗仿佛蠕动了一下,一个极其模糊、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细长的、如同节肢动物肢尖般的阴影,极其迅速地缩回了黑暗之中。
没有声音,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有那一闪而逝的、令人头皮炸裂的诡异轮廓。
王屯长心脏骤停一瞬,用尽全身力气,“砰”地一声将门彻底推上!沉重的金属门框与门板严丝合缝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巨响,彻底隔绝了内外。
门内,陷入了一片绝对的黑暗和死寂。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突兀。
孙猎户摸索着,再次掰亮了那半截荧光棒。惨绿的光晕散开,勉强照亮了这个房间。
这里比走廊更加压抑。空间不大,像是个储藏室或者小型工作间。四周是冰冷的金属墙壁,布满了各种他们看不懂的接口和线路槽。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个形状古怪的、如同竖立的金属棺材般的设备,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一些指示灯完全熄灭,只有一两个还在极其微弱地、间隔很久才闪烁一下几乎难以察觉的红点。
而那诡异的、空洞的歌声,在他们进入后,就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刚……刚才外面那是什么鬼东西?”孙猎户喘着气,心有余悸地指着门口方向。
王屯长靠在门上,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摇了摇头,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没看清……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回想起那节肢动物般的阴影,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林晚扶着萧衍靠墙坐下,自己也瘫坐在地,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环顾这个封闭的、如同金属坟墓般的房间,绝望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躲进来了,然后呢?被困死在这里?
萧衍靠在墙上,闭着眼睛,胸膛微弱地起伏。进入这个房间后,他反而安静了下来,那种被召唤的急切感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地面上划动着,勾勒出一些无意义的线条。
“这玩意是啥?”孙猎户用脚踢了踢房间中央那个“金属棺材”,灰尘簌簌落下。
王屯长走过去,仔细打量着这个设备。它看起来非常古老,设计风格与“方舟”其他地方的高科技感格格不入。他在设备侧面找到了一块模糊的铭牌,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借着荧光,勉强辨认出上面蚀刻的文字——并非他们熟知的任何一种语言,但那奇特的符号结构,却让王屯长瞳孔微微一缩。
这符号……和“隐峰”笔记本封面上的,以及外面墙上的,属于同一种体系!
“这可能是‘隐峰’留下的东西!”王屯长低呼。
林晚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金属棺材”。隐峰留下的?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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