娲皇宫里的气氛太沉闷了。
师祖娘娘一直在打坐,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在跟一个看不见的坏蛋拔河。几位姐姐也愁眉苦脸地守着,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君昊蹲在角落里,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画了擦,擦了又画。他觉得自己快要像娘亲放在冰箱里忘记吃的葡萄,慢慢蔫掉了。
“好无聊啊……”他小声嘟囔着,虽然自己的声音没人听得见,也不会有人回应他。他抬头看了看那个罩住整个宫殿的金色光幕,外面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像隔着一层脏兮兮的毛玻璃。
突然,一个念头像小火星一样蹦进他的小脑袋瓜。
“咦?大家都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那这个光幕,是不是也……拿我没办法?”
这个想法让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拍了拍小屁股上的灰,犹豫了一下,然后迈开小短腿,小心翼翼地朝光幕跑去。
靠近光幕,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阻力,像是一堵软软的水晶泥做的墙。君昊伸出小手指,试探着往前戳了戳。
指尖……竟然直接穿过去了!
君昊没有感觉到任何阻挡,就像戳破了一个肥皂泡……的边缘。
这个发现让他又惊又喜,小昊昊把整只手掌都伸了出去,晃了晃,完好无损!也没有任何阻挡。他不再犹豫,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一头朝着光幕撞了过去。
没有预想中的碰撞,只有一种轻微穿过水膜的触感,下一秒,他整个人已经站在了光幕外面!
“我……我出来了!”君昊看着自己的小手小脚,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哈哈!透明人也有透明人的好处!
娲皇宫外的空气带着硝烟和尘土的味道,虽然没有在里边的那种沉闷感觉,气味却更加呛人。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声、尖锐的呼啸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喊杀声。
君昊努力辨认了一下方向,那些吵闹的声音是从一片广阔的天空和大地传来的。他记得,那是玄羽叔叔他们正在和巫族打仗的地方。好奇心和对玄羽叔叔、焰焰姨姨的担心,驱使他迈开步子,朝着战场的方向跑去。
越靠近,空气中的震动就越强烈。天空不再是纯粹的蓝色,而是被各种颜色的光芒法术染得光怪陆离的样子。大地在颤抖,龟裂的痕迹像蜘蛛网一样蔓延。
君昊躲在一块被削掉一半的巨型山石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脑袋,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忘记了呼吸。
天上,密密麻麻的身影在碰撞:有的妖族现出巨大的原形,利爪撕扯,巨尾横扫;有的巫族念动咒语,召唤出风雷水火,形成狂暴的漩涡。
法术对轰的光芒刺得君昊眼睛发痛,爆炸的气浪掀飞了泥土和碎石,也掀飞了一些残破的肢体。
地上,更是一片混乱:兵器撞击的声音叮当作响,夹杂着怒吼和惨叫。他看到一个妖族战士刚用长矛刺穿一个巫族,下一秒就被旁边飞来的石斧砍中了肩膀,鲜血溅出很远。
君昊看到一个巫族祭祀在吟唱,脚下亮起诡异的图腾,靠近的妖族战士动作立刻变得迟缓,然后被其他巫族围攻倒下。
“他们打得好凶……”君昊的小手紧紧抓着石头边缘,指节有些发白。这比他跟幼儿园虎妖帅帅打架,要可怕一千倍,一万倍。
看着看着,君昊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一些穿着巫族衣服,但动作总有些别扭的人,他们不像其他巫族那样拼命往前冲,反而在战场的边缘游走。他们的眼神很冷静,甚至有点……漠然。
君昊看到其中一个“巫族”,趁着战场的混乱,悄悄在一个妖族战士休息时喝水的皮囊边晃了一下。那个妖族战士喝了几口水,继续战斗,没过多久,他的动作突然变得僵硬,脸色发青,被一个巫族战士轻易地砍倒了。
还有一个“巫族”,在混战中,手指偷偷弹了一下,一点几乎看不见的细微粉末飘向几个正在结阵的妖族。那几个妖族身体晃了晃,阵法光芒立刻黯淡,随即被巫族的攻击冲破。
类似的事情,在战场各处悄悄发生。
“他们在干嘛?”君昊皱起小眉头,“往水里撒沙子?还是……下毒?”他在幼儿园听老师讲过,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因为可能有毒。那些坏蛋,是在给妖族下毒!
因为这些察觉不出来的“小动作”,妖族战士开始不断出现奇怪的不适:有人突然法力凝滞,有人头晕目眩,有人手脚发麻。这些破绽在生死相搏的战场上,是致命的。
原本凭借个体实力稍占上风的妖族大军,开始节节败退。君昊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妖族战士,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倒下,被巫族杀死。最开始黑压压一片的妖族队伍,肉眼可见地稀疏了不少,感觉……好像少了快四分之一那么多!
“坏了坏了!这样下去玄羽叔叔他们要打输了!”君昊急得直跺脚,小拳头捶在石头上。他想大喊,想提醒,可他是个透明人!没有人看得到,听得到他!就算是能感知到,他一个小孩子又能做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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