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望河楼喧嚣的门口后,并未在繁华喧闹的市井中多做停留,仿佛对周围的叫卖声、人流视若无睹,只是不疾不徐地转入了几条相对清净、行人稀少的巷道。
霍雨浩三人远远地辍着,如同最耐心的猎手。霍雨浩甚至无需用眼睛去看,他那强大无匹的精神力早已如同无形的丝线,遥遥锁定了李靖二人的气息方位与移动速度,使得他们能始终从容地保持在一个绝对安全的跟踪距离上,既不会跟丢,也绝无被发现的可能。
寇仲和徐子陵则分工明确,负责用锐利的目光不断扫视四周环境,观察着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屋顶和窗口,确保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其他心怀叵测的“尾巴”或者预先设下的埋伏。
经过在和氏璧能量场旁的深度修炼,二人的灵觉感知能力大增,五感变得异常敏锐,做起这等侦察反侦察的事情来,更是显得游刃有余,几近本能。
“这李靖,看似步履从容,如同闲庭信步,实则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脚下方位变换极有章法,似乎在刻意绕行某些路线,观察身后的动静,反跟踪的意识很强。”徐子陵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对目标专业素养的欣赏。
寇仲撇撇嘴,略带调侃:“嘿,这帮读书人,肚子里弯弯绕绕就是多。不过他那老仆可真人不露相,刚才在酒楼门口收拾那几个泼皮,动作快得俺都没看清,绝对是硬茬子!”
霍雨浩淡淡一笑,解惑道:“那老仆修为已臻先天之境,真气凝练无比,收发由心,对付几个空有蛮力的市井无赖,自然如同呼吸般简单不费力气。这位李靖公子,身边能有如此高手护卫,其身份背景,绝非普通落魄书生那般简单。”
果然,在李靖看似随意地绕了几条巷子,凭借其敏锐的直觉和福伯的暗中感知,确认身后并无可疑追踪者后,两人的脚步明显加快,目的明确地转入一条僻静无人的死胡同,最终在一扇毫不起眼、甚至有些斑驳的黑漆木门前停下。
老仆福伯上前,以一种特定而轻缓的节奏,轻轻叩击了几下门环。木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打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两人身形一闪,便如同游鱼般滑入门内,木门随即又轻轻合拢,仿佛从未开启过。
“就是这里了。”霍雨浩三人隐于对面巷角最深的阴影之中,目光锐利地打量着那扇仿佛吞噬了一切光线的黑漆木门以及其后的高墙小院。
“大哥,现在咋办?直接上去哐哐敲门?”寇仲摩拳擦掌,有些跃跃欲试。
霍雨浩微微摇头,并未答话,而是悄然将一股凝练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水银般,向着那座静谧的小院渗透而去,试图先行探查内部虚实。
然而,就在他的精神力即将触及院墙的刹那,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带着某种玄妙流转韵律的能量屏障悄然浮现,巧妙地将他的精神探测阻隔、偏折开来,使之难以深入。
“咦?竟有阵法防护?”霍雨浩轻咦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
这阵法并非那种充满杀伐之气的攻击型阵法,却极其精妙高明,功效在于干扰外来感知、隔绝内部气息窥探,布置手法绝非寻常江湖术士或富户所能拥有,隐隐带着一丝正统玄门的韵味。
“看来,这位李靖先生,比我们最初预想的还要深藏不露,背景不凡。”霍雨浩沉吟片刻,心中已然有了决断,“既然如此,再行暗中窥探便是失礼,亦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们不如光明正大地登门拜访。”
他整理了一下因快速行进而略显散乱的衣袍,对双龙低声吩咐道:“你们二人就在此稍候,隐匿气息,没有我的明确信号,绝不可轻举妄动。”
说罢,竟直接迈步从容地走出阴影,径直向着那扇黑漆木门走去。
寇仲和徐子陵虽心中仍存有一丝担忧,但对霍雨浩有着绝对的信任与信心,当下依言屏息凝神,如同融入了墙壁的阴影之中,静静观察。
霍雨浩走至门前,并未立刻用手叩击门环,而是缓缓抬起右手,运起一丝精纯平和的北冥真气,高度凝聚于食指指尖,随后极其轻巧地向前一点,精准地点在那层无形的“小须弥障”阵法屏障之上。
嗡! 如同一颗细微的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那无形的屏障荡开一圈几乎肉眼难辨的能量涟漪,波动沿着阵法脉络迅速传导入院内,随即霍雨浩便收回了手指,负手而立,静待回应。
这是一种较为礼貌的、非破坏性的“敲门”方式,意在明确告知院内主人:来者已察觉阵法存在,并无恶意挑衅之意,请求一见。
院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静默,仿佛在评估这突如其来的访客。
片刻之后,那扇黑漆木门再次悄无声息地向内打开。开门的依旧是那位貌不惊人的老仆福伯,他此刻那双原本浑浊的双眼之中精光微闪,如同鹰隼般仔细地、带着审视意味地打量了霍雨浩一番,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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