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匆匆离开后,庆功宴的气氛,变得复杂起来。
既期待又忐忑,既兴奋又怕再次失望。
黄沾难得严肃:“你们说...这次会是真的吗?”
“无论如何,我们又在做对的事了。”
顾家辉拍拍他的肩。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谭咏麟和张国荣,即兴合唱了几首歌缓解紧张。
梅艳芳也唱了一段,但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
黄沾为了活跃气氛,开始模仿伯纳德走路的样子。
结果自己差点被椅子绊倒,引来一阵笑声。
“沾叔,你这演技可以接班许冠文了!”
谭咏麟打趣道。
“我这是体验派表演艺术!”
黄沾理直气壮,然后又假装扶眼镜,“噢!我的眼镜呢?”
顾家辉默默把他的眼镜,摘下来递过去:“在你头上。”
众人笑成一团。
直到晚上十点,电话终于响了。
张振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上绽放出笑容。
“太好了...好,你们陪两位老先生多聊聊...明天安排见面是吧?行,公司见。”
挂断电话,所有人都盯着他。
“找到了,”
张振简单地说,“罗文强老先生,确实是伯纳德母亲的哥哥。双胞胎兄弟,战乱中失散,一个跟了父亲姓罗,一个跟了母亲姓周。两人都不知道对方的下落,直到今天。”
寂静。
然后爆发出欢呼声。
黄沾跳上椅子:“又一个!我们又连上一个!”
“这次是双胞胎兄弟,”
梅艳芳眼睛发亮,“失散了...多少年?”
“三十二年,”
张振说,“1959年最后通信,然后断了联系。”
林倾霞握紧张振的手,轻声说:“这就是烟花的意义,对吗?在黑夜中突然亮起,让失散的人看见彼此。”
“嗯,”
张振点头,“而且这次的烟花...是我们无意中点亮的。”
原来,伯纳德是伦敦一家小学的历史老师。
看了BBC预告片后,用攒了半年的假期,自费从英国飞来。
那个皱巴巴的公文包,是他父亲的遗物。
里面装的全是母亲,珍藏的信件和照片。
而他之所以能找到福临门,完全是一连串的乌龙:
他先去了星时代公司,但下班了没人;
在楼下茶餐厅问路时,听到服务员说“星时代的人今晚在福临门庆功”;
打车到福临门后,又因为粤语不标准。
把“二楼”说成“鹅楼”,在一楼转了半天,才被服务员领上来。
“这就是缘分啊!”
黄沾感慨,“要是他早一天来,我们还忙着拍摄;要是晚一天,我们就散伙了!”
“要是浩东不去深水埗采风,也不会知道那家裁缝店。”
何芷晴补充。
“要是大飞不认识那个街坊,也问不到信息。”
谭咏麟说。
一连串的“要是”,组成了一次,不可思议的重逢。
张振举起重新满上的酒杯:“为我们每个人的小贡献,为所有巧合中的必然,为这座城市里每一个等待被连接的故事——干杯!”
“干杯!”
庆功宴结束时,已近午夜。
众人微醺地走在香港的街道上,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张振和林倾霞,落在最后。
夜晚的微风拂过,带着海港特有的咸湿气息。
“今天很圆满,”
林倾霞靠在张振肩上,“虽然中间有点小波折。”
“你说伯纳德先生,那一连串的摔跤?”
张振轻笑,“不过他是真性情,为了母亲的心愿,一个人从英国飞过来。”
他们路过一个,还在营业的糖水铺,张振买了两碗红豆沙。
两人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吃。
“阿振,”
林倾霞忽然问,“你说,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失散的故事?”
张振舀了一勺红豆沙,想了想。
“因为这座城市,本就是由离散的人组成的。但有趣的是,也正是这些人,最懂得相聚的可贵。”
他看向走在前面的伙伴们:
黄沾正夸张地模仿,伯纳德扶眼镜的动作。
顾家辉无奈地摇头;
谭咏麟和张国荣,在哼着同一首歌的不同调子;
梅艳芳和何芷晴,手挽手说着悄悄话;
大飞在学伯纳德公文包散开的样子,被陈浩东笑着拍了一下头...
“你看他们,”
张振轻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离散。但现在,我们聚在一起,做着同一件事。”
林倾霞把头,靠在他肩上:“这就是我喜欢这里的地方。不完美,但真实。”
“而且好笑,”
张振补充,“你今天看到伯纳德先生,那个扣错的西装扣子了吗?他一直到离开都没发现。”
林倾霞笑出声:“还有他裤脚一高一低。不过你知道吗?我最感动的是,即使这么笨拙,他还是来了。从伦敦到香港,就为一个可能渺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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