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从前门跑回来时,刚好撞见王爷爷正用长柄铁勺在青石板上画糖画。焦糖在勺底融化成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勺尖流淌,很快就勾勒出一只圆耳朵的阿橘 —— 尾巴翘得老高,眼睛是两颗小小的糖珠,在晨光里泛着甜亮的光。“小宇,来拿你的阿橘糖画!” 王爷爷笑着喊,声音里带着惯有的温和,像是完全没被不远处挖掘机的轰鸣影响。
“王爷爷!后路的挖掘机被点点挡住了!” 林夏喘着气,把这个好消息喊出来。巷民们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了些,李姐扶着赵奶奶的手也轻了些,老张手里的锤子暂时停了下来,目光投向巷尾的方向,眼里满是欣慰。
“好!好!” 王爷爷笑得眼睛都眯了,又舀了一勺焦糖,“咱巷的灵韵就是厉害!来,夏夏,也给你画一个,画棵小槐树,讨个吉利!”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 小宇、妞妞、小虎几个孩子跑了过来,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薄荷糖,看到青石板上的糖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王爷爷!我要一个兔子糖画!” 妞妞举着小手,辫子晃得像小旗子;小虎则盯着阿橘糖画,小声说:“我也要阿橘,跟家里的猫一样!”
孩子们的笑声像一阵暖风,吹散了空气中的紧张。王爷爷放下铁勺,摸了摸小宇的头:“孩子们,咱这糖画摊啊,陪着你们爸妈长大,现在又陪着你们,你们说,这摊要是被拆了,以后还能吃到这么甜的糖画吗?”
孩子们齐刷刷地摇头,小宇攥紧了手里的阿橘糖画:“不能拆!拆了就没糖画吃了,也不能跟阿橘玩了!” 妞妞也跟着点头,眼里泛起了水光:“我还要跟夏夏阿姨学煮薄荷茶,拆了店就没地方学了!”
王爷爷的眼神软了下来,他蹲下身,与孩子们平视,声音里带着郑重:“要是待会儿有穿黑衣服的叔叔来推糖画摊,想拆奶奶的店,你们敢不敢帮着守?就围着摊儿,跟叔叔说‘这是我们的童年,不能拆’,好不好?”
“敢!” 孩子们齐声喊,声音响亮得盖过了远处挖掘机的轰鸣。小宇率先拉起妞妞的手,小虎又拉住小宇的另一只手,很快,五个孩子就手拉手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圈,把糖画摊护在中间。他们的个子不高,圈也不大,却像一道小小的城墙,透着一股子倔强的认真。
“真乖!” 王爷爷摸了摸每个孩子的头,又煮了一锅新的焦糖,“来,爷爷多给你们画几个,吃饱了甜的,才有劲守护咱的家!” 点点的灵韵这时飘了过来,翡翠绿的光轻轻绕着孩子们转了一圈,给每个孩子的糖画都镀上了一层淡绿的光晕 —— 糖画的甜香里多了丝灵韵的清冽,像是给这份守护加了层温柔的护罩。
阿橘也凑了过来,蹲在孩子们的圈外,尾巴轻轻晃着,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巷口的方向,像是在给孩子们站岗。每当有风吹过,它就轻轻 “喵” 一声,像是在提醒 “有我在,别害怕”。
“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施工队的小队长不耐烦的声音从巷口传来。两个壮汉扛着撬棍,朝着糖画摊的方向走来 —— 他们显然没把这几个孩子放在眼里,脚步又快又重,撬棍在手里晃得吓人。
“让开!别挡路!” 走在前面的壮汉粗声粗气地喊,伸手就要去推小宇。小宇吓得往后缩了缩,却没松开妞妞的手,反而把糖画举了起来,声音有点发颤却很坚定:“这是我们的糖画摊,不能推!这是我们的童年!”
壮汉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他低头看着小宇的眼睛 —— 那是双满是纯真的眼睛,里面映着糖画的甜亮,映着对这个巷的依赖,没有丝毫恶意,却让他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他想起自己老家的侄子,也这么大,每次见面都要缠着他买糖画,眼睛也是这么亮。
“小孩子别多管闲事!” 另一个壮汉上前一步,想去拉妞妞的手。妞妞却突然把糖画递到他面前,小声说:“叔叔,你吃吗?甜的,王爷爷画的糖画最好吃了,你吃了就知道,这摊不能拆。”
壮汉的动作僵住了。他看着递到面前的糖画 —— 是只小小的兔子,尾巴还冒着热气,甜香顺着风飘进他的鼻子里。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在村口的糖画摊前赖着不走,妈妈给买的第一个糖画,也是只兔子,甜得他记了好多年。
“你们……” 壮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手里的撬棍悄悄垂了下去。两个壮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 —— 他们能对着老街坊的人墙硬闯,却对着孩子们纯真的眼睛,怎么也狠不下心动手。
“磨蹭什么呢!赶紧推!” 小队长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看到两个壮汉停在原地,气得快步走过来,“连几个小孩都搞不定,你们是废物吗?”
小队长伸手就要去推糖画摊的车把,王爷爷突然挡在了前面,手里还拿着刚煮好的热糖稀:“小伙子,这摊儿我守了四十年,画过的糖画能绕巷三圈,巷里的孩子谁没吃过我的糖?你要推,先过我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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