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过雕花木窗洒入室内,在交织的呼吸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芜妄生醒来时,臂弯里还沉甸甸地枕着一个人。
冷卿月睡得正沉,墨发铺了满枕,衬得那张清艳的脸愈发白皙。
长睫如蝶翼般安静垂下,唇瓣还带着昨夜缠绵后的些许红肿。
他静静看了片刻,冰封的眸底漾开极柔的波澜。
指尖极轻地拂过她散落颊边的发丝,动作小心,生怕惊扰了她的安眠。
冷卿月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肩窝,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呼吸重新变得均匀。
芜妄生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维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未动。
直到窗外仙雀清啼,冷卿月眼睫微颤,缓缓睁开眼。
对上他专注的视线,她并无羞涩,只慵懒地眨了眨眼,声音带着初醒的微哑:“什么时辰了?”
“尚早。”芜妄生低声应着,非但没有松开手臂,反而收得更紧了些,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再歇片刻。”
冷卿月由他抱着,指尖在他寝衣微敞的领口处无意识地划了划:“今日不是要去九重天?”
“嗯。”芜妄生应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揽着她的手臂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灵界传来讯息,其境内一处重要灵脉近日不稳,邀仙界遣人相助稳固。”
冷卿月抬眼看他。
“吾已应下。”他继续道,目光落在她脸上,“你随吾同去。”
几乎是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桃灼雀跃的声音:
“卿卿!听说你们要去灵界?太好了!我还没去过灵界呢!你可不能丢下我!”
冷卿月与芜妄生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桃灼这丫头,消息倒是灵通。
待到出发那日,清阙宫前竟是颇为“热闹”。
桃灼自然是紧紧挽着冷卿月的手臂,生怕被落下。
万俟子澈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也笑嘻嘻地凑过来,美其名曰“增长见闻”。
更让人意外的是,司命白玉京也带着一脸“公务在身”的正经表情出现了。
身后还跟着神情腼腆、目光却不时飘向桃灼的容与。
“灵界命数近期似有微小波动,小仙需亲自前往记录一番,此乃分内之事。”
白玉京摇着扇子,说得冠冕堂皇,眼神却不停在芜妄生和冷卿月之间打转。
芜妄生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一大群人。
尤其是那个紧紧挨着冷卿月的桃灼,和那个笑容过于灿烂的万俟子澈。
周身的气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寒意凛冽。
他薄唇紧抿,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只是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向冷卿月,伸出手。
冷卿月看着他伸出的手,微微挑眉,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的手微凉,却将她握得很紧。
下一刻,芜妄生袖袍一挥,仙云凝聚,托起众人,朝着灵界方向疾驰而去。
云头上,他始终站在冷卿月身侧,姿态占有性十足,将那试图凑过来的桃灼和万俟子澈无形隔开。
冷卿月低头,这才注意到,自己今日所穿的这身新制的流仙裙,月白为底。
袖口与裙摆处以银线绣着繁复的昙花暗纹,在日光下流转着清辉。
而身侧的芜妄生,那身霜白长袍的衣领袖口处,竟也绣着同源的、极其相似的昙花云纹,只是更为简洁内敛。
她微微一怔,看向他线条冷硬的侧脸。
他目不斜视,仿佛毫无所觉,只是耳根处那抹极淡的红晕,泄露了些什么。
冷卿月唇角无声地勾起,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
芜妄生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握着她手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依旧没有转头,只是那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柔和了些许。
云头后方,桃灼正兴奋地和容与说着什么,万俟子澈则凑在白玉京旁边嘀嘀咕咕。
白玉京一边应付着万俟子澈,一边看着前方那对身着同纹衣袍、并肩而立的身影,摇扇轻笑,低声自语:
“啧啧,这小心思……”
灵界与仙界景致大不相同,处处灵气盎然,草木葱茏,生机勃勃,空气中弥漫着清新平和的气息。
灵主是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的老者,亲自相迎,态度温和。
“有劳芜妄上仙与诸位仙友远道而来。”
灵主声音醇厚,目光扫过众人,在冷卿月身上微微停留,带着一丝善意的探究。
负责接洽的乃是灵族圣女昔绥。
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裙,容貌清丽绝俗,气质空灵纯净,宛如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精灵。
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平和气息。
她向众人行礼,声音温柔:“灵脉不稳之处在圣地深处,有劳诸位。”
前往圣地的路上,昔绥与芜妄生并肩行在前方,商讨着灵脉的具体情况。
她言语清晰,态度不卑不亢,对芜妄生的清冷似乎毫不在意,只专注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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