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融融的阳光还在床幔间流淌,爱莉希雅哼着的歌谣余音未落,大月下刚起身去端早餐的脚步还停在门口。
曦羽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冷得像淬了冰,瞬间冻结了满室的温馨。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柔软的眉眼,此刻覆上了一层化不开的寒霜。那双总是漾着无奈或温和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一片漠然的冷光,像是在看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别让我陪你们玩恋爱游戏。”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像是一块巨石,狠狠砸进了爱莉希雅和大月下的心里。
爱莉希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捏着草莓布丁的手微微一颤,勺子里的布丁晃了晃,差点洒出来。她那双盛满星光的粉色眸子,此刻像是骤然失去了所有光彩,怔怔地看着曦羽的背影,像是没听懂他说的话。
“小狐狸……你在说什么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软糯的语调里,第一次染上了一丝慌乱,“是不是……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还是月下欺负你了?”
站在门口的大月下,端着餐盘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她脸上的柔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猩红的眸子里翻涌着惊涛骇浪,却死死地盯着曦羽的背影,没有说话。
餐盘里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她苍白的脸颊,却遮不住她眼底的偏执与受伤。
曦羽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爱莉希雅的话,只是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没有理由喜欢你,你们也没有理由喜欢我。”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其实我一开始就从未喜欢过你们,只是你们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四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剜在了两个女人的心上。
爱莉希雅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她看着曦羽的背影,眼眶一点点泛红,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若是放在平时,曦羽早就心软了。
可现在的他,只是冷硬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爱莉希雅摇着头,声音哽咽,“小狐狸,你明明……明明也对我笑过的,你明明也喜欢我做的甜点的……”
“那只是敷衍。”曦羽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碾碎爱莉希雅最后的希望,“我只是想活下去,想从你们身边逃出去,仅此而已。”
大月下终于动了。
她放下餐盘,一步步朝着曦羽走去,脚步声很轻,却像是踩在人心上。她走到曦羽身后,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却在指尖快要碰到布料的时候,停住了。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猩红的眸子里翻涌着疯狂与脆弱,像是濒临破碎的瓷器。
“你说的……是真的?”
曦羽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是真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像是在宣判最后的结局:“以后不要再见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抬脚朝着大门走去。
他的脚步很稳,没有一丝犹豫,像是身后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却怎么也暖不透他身上的寒意。
房间里,爱莉希雅的哭声终于忍不住溢了出来,细碎的呜咽声,像是小猫的哀鸣,听得人心头发紧。
大月下站在原地,看着曦羽的背影,猩红的眸子里,最后一丝柔和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偏执。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曦羽的味道。
她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曦羽说:
“不要再见?”
“怎么可能呢?”
“我的……小狐狸。”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早已将曦羽牢牢地困在了其中。
曦羽的脚步没有停顿,他拉开了房门,刺眼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晃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将这扇门后的一切,都彻底抛在脑后。
自由。
他终于,触碰到了自由的边缘。
可他不知道的是,有些枷锁,一旦戴上,就再也摘不掉了。
有些追逐,一旦开始,就再也不会停止。
门外的阳光很暖,可他的身后,却有两道目光,带着偏执的爱意,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像是在无声地宣告——
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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