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暑气还未完全褪去,秋的轮廓已在山峦间隐隐勾勒。就在第一茬早稻开始泛黄的时候,张家那场轰轰烈烈的盖房大会战,终于在历时近半年的汗水浇灌下,圆满落幕。
村尾那片原本荒芜的坡地,如今已是大变模样。十几间簇新的青砖大瓦房错落有致地连成一片,形成了一个气派却不失朴素的院落群。青灰色的砖墙在阳光下泛着沉静的光泽,规整的瓦垄如同新梳理过的发髻,宽大的木格窗棂敞亮通透。新房与尚未拆除、但已计划来年开春再行重建的旧屋(暂时用作仓库和工棚)相邻,新旧交替间,更显出一种蓬勃向上的生机。高高的院墙尚未完全垒起,但已经立起的部分和那气派的大门楼子,已然宣告着张家今非昔比的崭新气象。
这不仅仅是十几间房子,更是张家祖孙三代同心协力、在外力帮助下创造的奇迹,是家族崛起的坚实标志。村里人路过,无不驻足赞叹,眼神里有羡慕,有敬佩,也有一丝感慨——老张家,这回是真的起来了!
房子盖好了,接下来便是最重要的乔迁之喜。按照爷爷的意思,新屋落成,必须好好庆祝,既酬谢辛苦帮忙的乡亲邻里,也告慰祖先,更给自家凝聚喜气、展望未来。乔迁宴,定在了秋收前最后一个相对清闲的周末。
宴席的筹备紧锣密鼓。母亲和二婶、苏晚晴以及几位亲近的婶娘,提前好几天就开始蒸馒头、炸油饼、准备各色菜蔬。但宴席的重头戏——肉菜,却成了难题。年猪早已吃尽,集市上买肉不仅贵,还要肉票,数量也有限。
这时,父亲和二叔站了出来。“爹,娘,这乔迁宴是咱家的大喜事,不能寒酸了帮忙的乡亲。我和德富商量了,进山一趟!”父亲语气坚定,“这几年光顾着忙活地里和盖房,后山深处好久没人正经去打搅,野物该是肥了。我们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弄点野味回来,给宴席添个硬菜!”
爷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小心些,别进太深。早去早回。”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动。上次和堂哥们的“小打小闹”就收获不小,这次父亲和二叔两个成年壮劳力进山,又有备而去,或许……我可以再暗中帮点忙?不仅为了乔迁宴,也为空间里的“肉仓”再补充些品种,更重要的是,我想给远在省城的外公,也送上一份来自山野的、带着全家感恩的心意。
父亲和二叔准备进山的前一晚,我趁着没人注意,将几缕精纯的灵泉气息,悄悄附着在他们准备随身携带的旧水囊里。这水他们带着解渴,那气息会随着他们的行进,无形中驱散一些毒虫,也能让他们的精神更清明,体力更持久。同时,我暗暗祈祷,希望灵泉水那对动物特有的吸引力,能在他们狩猎的区域起到一些作用。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父亲和二叔就带着猎枪(土铳)、柴刀、绳索和干粮出发了。我趴在窗台上,看着他们背着晨雾走向后山深处的高大背影,心中充满期待。
这一去就是一整天。直到日头偏西,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村口才传来喧闹的人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回来了!国民和德富回来了!”
“嚯!好家伙!这是打了多少?!”
惊呼声、赞叹声响成一片。
我和母亲、二婶、爷爷等人连忙跑出院子。只见父亲和二叔走在最前头,虽然满脸疲惫,汗湿衣背,但眼睛却亮得惊人,脸上洋溢着巨大的喜悦和兴奋。而他们身后,跟着几个闻讯赶去接应的村里后生,正抬着、扛着令人瞠目结舌的猎物!
一头体型硕大、怕是有两百来斤的黑毛野猪,被粗木杠子穿着,四个后生哼哧哼哧地抬着,獠牙狰狞,但已没了气息。紧随其后的,竟是一头毛色光亮的成年梅花鹿!鹿角分岔优美,脖颈处有一个精准的枪眼。再后面,是串在树枝上的、密密麻麻的野鸡和野兔,粗略一看,竟有二三十只之多!野鸡斑斓的羽毛在夕阳下闪着光,野兔肥硕的身子还在微微颤动(有些还活着)。
这收获,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别说一个乔迁宴,就是过年,也未必能有如此丰盛的野味!
全村都轰动了。人们围上来看热闹,七嘴八舌地询问打猎的经过。父亲和二叔也是啧啧称奇,说进了山没多久,就感觉今天的运气格外好,碰到的野物似乎比往常多了不少,而且有些傻乎乎的,不那么怕人。尤其是那头鹿和那头野猪,几乎像是撞到枪口上来的。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直说是“祖宗保佑,新宅福气”。
只有我知道,那“福气”里,或许也有我那几缕灵泉气息的功劳。
猎物被抬到新房前宽敞的院子里,堆成了小山。爷爷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好!好!老天爷赏饭!新宅旺家!”
接下来的两天,张家院子成了最忙碌的“肉食加工厂”。请来的村里擅长屠宰的老把式,带着人将那头大野猪和鹿料理得干干净净。野猪肉肥瘦相间,一部分立刻切成大块,用盐和香料腌上,准备宴席上用;一部分肥膘熬成香喷喷的猪油,储存起来。鹿肉更是珍贵,爷爷特意嘱咐,鹿肉性温补,是好东西,除了宴席上用一些最好的部位,剩下的要好好处理,风干起来,可以保存很久,给家里人慢慢补身体,尤其是爷爷奶奶和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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