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块做屋顶防雨的油毡被仔细钉牢,当二层“人居”那扇小巧的、可以向外支起的木窗安装完毕,当户外楼梯的最后一级踏板稳稳固定,山涧中的这座两层小木屋,终于宣告竣工。
它静静地伫立在温泉小溪旁的岩石基座上,背靠着嶙峋的山壁,掩映在几丛翠竹和藤蔓之间。青灰色的原木墙壁还带着新鲜木材的纹理和光泽,屋顶倾斜的坡度恰到好处,既能排水,又显得别致。一层“虎舍”门户敞开,宽敞通风;二层的小窗和迷你平台,为这栋朴素的建筑平添了几分灵动与趣味。整体虽不华丽,却结实、温暖,与周围的山石流水浑然一体,仿佛本就该生长于此。
我们兄妹三人站在稍远些的溪边,久久地凝视着这栋倾注了数月心血、凝聚了汗水、巧思与奇妙缘分的杰作,心中激荡着难以言喻的成就感与喜悦。小白虎似乎也明白这是它的新家,兴奋地绕着木屋跑来跑去,不时用爪子拍拍墙壁,发出欢快的低吼。母虎则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一层虎舍,在里面踱步一圈,然后走到门口,对着我们发出一声悠长的、充满温和意味的虎啸,仿佛是在道谢,也是在宣告这个新家的诞生。
为了庆祝木屋的落成,也为了慰劳几个月的辛劳,我们决定在山涧里举行一次小小的“竣工宴”。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白虎母子的积极响应——或者说,是它们主动提供了“宴席”的主菜。
就在我们商量着要不要明天带点粮食或干肉上来时,母虎忽然示意小白虎跟上,母子俩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密林深处。不过小半个时辰,它们便回来了。小白虎嘴里拖着一头肥硕的傻狍子,而母虎则轻松地叼回了两头体型不小的鹿!猎物被放在我们面前的空地上,鲜血尚未完全凝固,显然是刚捕获不久。
我们都被这“丰厚”的贺礼惊呆了。建国和建党面面相觑,既感激又有些无措——这也太多了!
“大老虎……这是不是太多了点?”我试着跟母虎沟通。它只是用鼻子轻轻拱了拱那头傻狍子,又看了看我们,眼神平静。
我们明白了它的意思:一起吃,庆祝。
“那就……烤一头狍子吧!”建国拍板,“鹿……咱们带一头回去,给家里也添点荤腥。另一头留给大老虎和小老虎,它们自己吃,或者存着。”
这个决定得到了大家(包括白虎母子,它们似乎能理解我们的意图)的一致赞同。建党麻利地开始处理那只傻狍子,剥皮、清理内脏,动作娴熟(这几个月的山林生活,让他们对各种野物的处理早已驾轻就熟)。我负责去捡拾干燥的柴火,建国则用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的烧烤架,还从带来的小包里翻出一点点盐巴和从家里偷拿出来的、磨碎的干辣椒和花椒——这是我们仅有的“调味品”。
篝火很快燃起,跳跃的火苗映照着每个人(和虎)兴奋的脸庞。狍子肉被分成大块,穿在削尖的硬木枝上,架在火上慢慢炙烤。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声响,浓郁的肉香混合着松木燃烧的清香,在山涧温暖的空气中弥漫开来,勾得人食指大动,小白虎更是急得在旁边直转圈,不停吞咽口水。
烤肉需要耐心。等待的间隙,我们围着火堆坐下。建国看着在火光中显得更加温馨可爱的小木屋,忽然说:“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好呀好呀!”我立刻举手,“叫‘老虎家’怎么样?或者‘小白屋’?”
建党哈哈大笑:“‘老虎家’太直白,‘小白屋’……咱们这木头颜色也不是白的啊!”
建国沉吟片刻,目光扫过潺潺的温泉溪流、嶙峋的山壁和这座新落成的木屋,缓缓道:“这里温暖如春,有虎为邻,是我们兄妹的秘密天地。不如……就叫‘暖虎山居’吧?”
“暖虎山居……”我低声重复了一遍,觉得既贴切又有意境,“好!就叫这个!”
建党也点点头:“有文化!还是二哥会起名!”
名字定下,肉也差不多烤好了。外层焦黄酥脆,内里鲜嫩多汁,撒上一点点盐和香辛料,虽然调料简陋,但胜在食材极致新鲜,味道竟出奇地美妙!我们兄妹三人也顾不得烫,大口吃了起来,满嘴流油,连呼过瘾。建国撕下一条烤得最好的后腿肉,恭敬地放到母虎面前;建党则挑了一大块肋排,递给早已急不可耐的小白虎。母虎优雅地低头享用,小白虎则立刻大快朵颐,吃得哼哼唧唧,全无“百兽之王”的威风,只剩下满足的憨态。
一顿简单的烧烤盛宴,吃得宾主尽欢。夕阳的余晖透过山涧上方的缝隙,洒下道道金红的光柱,给“暖虎山居”和围坐火边的我们(及虎)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这画面奇异又和谐,充满了野趣与温情。
吃完烤狍子,另一头鹿被母虎拖到了木屋一层虎舍的角落存放起来。剩下的一头鹿,按照约定,由我们带走。建党用带来的麻绳将鹿腿捆好,准备待会儿和建国一起抬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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