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覆垄,村头老槐树的枝桠间挂着未散的雾气。族长李守义的堂屋中,八仙桌围坐了七八人,除了李望川、李锐、李铁柱、赵二虎,还有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桌上的清茶早已凉透,气氛却愈发凝重——昨日虽议定抗击土匪,可练兵之事牵涉甚广,人员调配、物资筹备、训练章程,桩桩件件都需仔细斟酌。
李守义端坐主位,手指摩挲着太师椅的扶手,沉声道:“望川,练兵之事非同小可,需得有个周全章程。村里男丁虽有八十七人,却老幼掺杂,半数皆是从未握过兵器的农夫,如何训练才能在三日内见成效?”
这话问得众人皆点头,连李铁柱都挠了挠头:“族长说得是,那些老弱汉子,怕是连长矛都举不稳,怎么跟土匪拼?”
李望川早已成竹在胸,起身拱手道:“族长顾虑极是,正因时日紧迫、人员混杂,咱们练兵才需‘对症下药’,不练花架子,只练保命杀敌的真本事。晚辈有三策,愿呈诸位参详。”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稳:“第一,按体质分编队伍。将男丁分为三组:青壮组三十人,皆是二十至四十岁身强力壮者,由二虎兄统领,专攻近身格斗、长矛刺杀,作为主力;射手组二十人,挑选眼神好、臂力足者,由锐兄统领,专攻弓箭射击、投石索运用,负责远程袭扰;辅工组三十七人,老弱各半,由铁柱兄统领,负责加固防御、布设陷阱、运送物资、救治伤员,虽不上前线,却是战局根基。”
“第二,精简训练科目。三日内,青壮组只练三项:长矛突刺、阵型配合、近身闪避;射手组只练两项:定点射击、移动瞄准;辅工组则演练陷阱布设、物资转运、简易包扎。每日寅时起身,子时歇息,分批次轮训,确保人人熟练。”
“第三,明确奖惩规矩。训练刻苦、成效显着者,战后多分猎物银钱;消极怠工、临阵退缩者,取消其家人物资分配,情节严重者逐出村落。有奖有罚,方能凝聚人心。”
李锐闻言颔首:“此策甚妥,射手组只需练熟定点与移动瞄准,便能在山林中发挥作用,过多科目反而分心。”
赵二虎也道:“青壮组专攻三项,皆是实战急需,三日内勤加练习,定能形成战力。”
几位老者低声商议片刻,其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道:“望川此策,既考虑了人员体质,又兼顾了实战需求,甚是周全。只是……训练所需的兵器、伤药、粮食,如何筹备?”
“此事晚辈已有安排,”李望川道,“兵器方面,岳父定制的十五根矛头今日便能取回,再让辅工组砍伐坚硬木杆,连夜装配成长矛;弓箭由村民自制,锐兄负责指导选材、绷弦,今日便能赶制三十张;投石索最为简易,孩童皆会,每人必备。伤药方面,已让村里郎中采集草药,配以昨日从回春堂换来的止血散,足够应急。粮食方面,各家分摊,每日由妇女们统一做饭,送到操练场地,确保将士们吃饱有力气训练。”
李守义听着条理清晰的安排,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仍有顾虑:“望川,你虽想得周全,可村里男丁多是农夫,从未经历过操练,怕是难以服众。再者,训练强度如此之大,若有人不堪重负,生出怨言,反而动摇军心。”
“族长所言极是,”李望川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昨日围猎时分给自家的半扇野猪肉,放在桌上,“晚辈愿以身作则,训练期间,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同训练,不搞特殊。至于怨言,晚辈相信,只要让大家明白,练兵是为了守护家园、守护妻儿,便无人会退缩。今日晨间,已有不少村民主动前来询问训练事宜,可见人心可用。”
话音刚落,堂屋门被推开,十几个年轻村民涌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昨日围猎时表现积极的李石头,他高声道:“族长、望川兄,我们听说要练兵抗击土匪,特意来报名!我们不怕苦不怕累,只求能学好本事,保护家人!”
“对!我们都愿意参加训练!”众人齐声应和,眼中满是坚定。
李守义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他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郑重:“好!既然大家心意已决,老夫便全力支持!从今日起,李家坪练兵之事,全权交由望川调度,全村上下,皆需听从安排,不得有误!”
“遵命!”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得屋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商议既定,众人立刻分头行动。李望川带着李铁柱和辅工组的村民,前往村后空地清理操练场地,砍伐木杆;李锐带着射手组的村民,上山挑选坚韧的木材和羽毛,赶制弓箭;赵二虎则带着青壮组的村民,在村口空地集合,开始基础训练。
村后空地地势开阔,杂草丛生,李铁柱挥舞着斧头,将杂树砍倒,村民们则用锄头、铁锹清理杂草,平整土地。李望川亲自丈量场地,划分出格斗区、射箭区、陷阱演练区,又指挥村民用泥土堆砌出简易的靶子,用于射击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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