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练,缠绕着李家坪的田垄与村口大路,将青灰色的土墙衬得愈发沉凝。地道挖掘已毕,李望川站在村口土坡上,身后跟着李锐、赵二虎、李铁柱三人,目光扫过开阔的大路与两侧的山林,眉头微蹙——鹰嘴崖匪患旦夕可至,仅靠地道藏民远远不够,必须在村口布设三重死阱,方能将土匪的锋芒挡在门外,为村民转移争取时间。
“诸位兄弟,”李望川抬手拨开眼前的雾丝,声音沉稳如石,“土匪多为骑兵在前、步卒紧随,咱们的三重陷阱,便要针对性布设:第一重破其骑兵,第二重阻其步卒,第三重歼其精锐。今日午时前,务必完工,不得有半分疏漏。”
他俯身抓起一把泥土,又松开,看着土粒簌簌落下,续道:“此处地势开阔,大路两侧是缓坡,正好适合设伏。铁柱,你带辅工组负责挖掘深坑陷阱;二虎,你带青壮组布设绊马索与鹿角桩;锐兄,你带人在缓坡上搭建箭楼,校准射击点位,确保陷阱区域无死角覆盖。”
“明白!”三人齐声应道,转身各自召集人手,器械碰撞声、吆喝声很快打破了晨雾的寂静。
李望川先走到大路中央,用树枝划出一道横线,“第一重陷阱,便设在此处,距村口百丈,名为‘绊马截锋’。二虎,你让兄弟们将麻绳浸过桐油,拧成粗索,两端固定在两侧老槐树下,高度三尺,恰好绊住马蹄。再在绊马索两侧,埋上削尖的鹿角桩,间距半尺,如獠牙外露,骑兵摔倒后,必被刺穿皮肉。”
赵二虎领命,立刻带着青壮组行动。村民们扛来早已备好的粗麻绳,在桐油桶中浸泡片刻,使其更具韧性,然后两人一组,将绳索拉紧固定在树干上,又用锄头挖坑,将尖锐的鹿角桩朝下埋入,只露出三寸锋刃,再覆上一层薄土与枯草,伪装得与路面无异。
“绳索要拉得再紧些!”赵二虎蹲下身,用手按压绳索,“土匪骑兵速度快,若绳索松软,便起不到绊马效果。鹿角桩埋得再深些,防止被马蹄踢翻。”
李望川走到大路两侧的缓坡下,指着地面道:“第二重陷阱,‘深坑毒刺’,沿大路两侧开挖,长三十丈,宽三尺,深五尺。铁柱,你让兄弟们在坑底铺满削尖的槐木枝,顶端削成三棱状,用火烤硬,再涂抹上蛇毒与粪便,一旦跌落,非死即残。坑口用细木铺底,覆上腐叶与薄土,踩上去看似坚实,实则一踏即塌。”
李铁柱挥舞着锄头,率先开挖,“兄弟们,加把劲!坑要挖得笔直,木刺要插得密集!”辅工组的村民们纷纷效仿,锄头挖进泥土的声音沉闷有力,坑底很快堆满了尖锐的木刺,阳光透过雾隙洒下,木刺尖端泛着幽冷的光。有村民从家中拿来陶罐,将早已备好的蛇毒(山林中捕蛇取毒,混合雄黄)与牲畜粪便涂抹在木刺上,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让人不寒而栗。
“望川兄,这深坑陷阱要不要留些标记?免得咱们自己人误踩。”一个年长的村民问道。
李望川摇头:“不必,陷阱外侧三尺处,咱们种上三株狗尾巴草,作为暗记,自家兄弟都知晓,土匪却未必能察觉。”
布置完前两重陷阱,李望川登上村口土墙,指着土墙顶部与两侧缓坡道:“第三重陷阱,‘滚石热油’,是最后的杀招。铁柱,你带人在土墙顶部堆砌滚石,每块至少百斤,用绳索固定,再在旁边架起铁锅,盛满热油,灶火不熄,随时可浇下。锐兄,你在缓坡上搭建三座简易箭楼,每座箭楼配五名射手,居高临下,射杀试图突破陷阱的土匪。”
李锐领命,带着射手组的村民砍伐粗壮的树干,搭建箭楼。箭楼高三丈,四周用木板围起,预留射击口,顶部覆盖茅草,隐蔽性极强。“箭楼位置要选好,既能覆盖前两重陷阱,又能相互呼应,形成交叉火力。”李锐一边指挥,一边校准射击角度,确保每一个射击口都能精准瞄准陷阱区域。
李铁柱则带着村民们将滚石搬到土墙顶部,排列整齐,绳索一端固定在滚石上,另一端系在土墙内侧的木桩上,只需砍断绳索,滚石便会顺着缓坡滚落,砸向大路。铁锅架在土墙边缘,灶火熊熊,锅内的菜籽油渐渐升温,冒出袅袅青烟,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李望川穿梭在各个施工现场,仔细检查每一处细节。他看到绊马索的固定点不够牢固,便亲自用斧头加固;看到深坑陷阱的木刺不够密集,便让村民们再补充些;看到箭楼的射击口不够开阔,便让李锐调整木板位置。
“望川兄,你看这样可行?”赵二虎指着一处绊马索,问道。
李望川走上前,用力拉扯绳索,绳索纹丝不动,他点头道:“甚好。记住,所有陷阱都要伪装到位,不能露出丝毫破绽。土匪狡猾,若是被他们察觉,这些陷阱便成了摆设。”
临近午时,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满大地。村口的三重陷阱已布设完毕:第一重绊马索与鹿角桩隐于路面,如暗藏的獠牙;第二重深坑陷阱沿大路两侧延伸,腐叶覆盖下的木刺透着杀机;第三重滚石与热油在土墙上严阵以待,箭楼内的射手们弓上弦、刀出鞘,目光锐利地盯着大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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