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笼罩着紧闭四门的县城。城墙下的阴影里,一道瘦小的身影如狸猫般窜过巡逻衙役的视线,正是五村联防派往县城打探消息的斥候李小五。他本是柳树村的猎户,身手矫健,熟悉山林与市井的门道,此次乔装成货郎,背着半篓山货,借着夜色掩护潜入县城,目标便是城中最是鱼龙混杂的小五酒楼——那里三教九流汇集,最易打探到隐秘消息。
小五酒楼位于县城西巷,灯笼昏黄,酒肉香气混杂着汗臭与油烟,从半掩的门窗中溢出。李小五推门而入,店内喧闹异常,酒桌旁坐满了贩夫走卒、衙役兵痞,猜拳行令之声不绝于耳。他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将山货篓放在桌下,高声喊道:“掌柜的,来一碗劣酒,一碟花生!”
掌柜的是个满脸堆笑的中年汉子,应声端来酒食,眼神却在李小五身上打量片刻——这时候进城的货郎,难免引人怀疑。李小五不动声色,拿起酒碗抿了一口,耳朵却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谈话声。
邻桌的两名衙役正压低声音闲聊,酒气熏天:“你听说了吗?柳将军的大军在清风隘打了一天,愣是没攻下来,死伤不少呢!”
“怕什么?王太爷早就跟靖王殿下勾结好了,不仅闭城不让难民进来,还派了人给柳将军指路,说不定今晚就能破隘!”
“啧啧,那五村的百姓可就惨了,柳将军说了,破隘之后要屠村,一个不留!”
“小声点!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们也没好果子吃。不过话说回来,靖王殿下答应的好处,王太爷可没忘了咱们,等事成之后,每人都能分到十两银子!”
李小五心中一紧,手中的酒碗微微晃动。他强压下怒火,继续听着两人的谈话,想要获取更多情报。
这时,酒楼后门传来一阵脚步声,三名身着黑衣的汉子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王怀安的亲信。他们径直走到二楼的雅间,房门紧闭,却仍有零星的话语飘了下来。
“……靖王殿下的援军已在途中,两千精锐,三日之内便可抵达县城……”
“……柳将军那边催得紧,让王太爷尽快想办法,炸开清风隘的侧门……”
“……事成之后,王太爷升任襄阳府通判,咱们也能跟着沾光……”
“援军”“三日”“炸开侧门”,这几个词如惊雷般在李小五耳边响起。他知道,这是关乎五村联防生死存亡的关键情报,必须立刻返回报信。他匆匆结了账,背起山货篓,趁着店内喧闹,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后门是一条狭窄的小巷,昏暗无光,堆满了杂物。李小五刚走出没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两名黑衣汉子追了上来,厉声喝道:“站住!你是什么人?竟敢偷听我们谈话!”
李小五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不敢恋战,转身便朝着城墙方向狂奔。两名黑衣汉子紧追不舍,手中拔出短刀,杀气腾腾。
李小五熟悉县城的地形,七拐八绕,将两名黑衣汉子引至一处废弃的宅院。他猛地转身,从山货篓中抽出藏好的短刀,眼神锐利如鹰。这把短刀是李望川亲手为他打造的,锋利无比。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李小五怒喝一声,主动发起攻击。他身为猎户,常年与野兽搏斗,身手灵活,短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两名黑衣汉子虽凶悍,却不敌李小五的敏捷,几个回合下来,便被他划伤手臂。
李小五趁机突围,冲出废弃宅院,朝着城墙方向飞奔。他知道,只有尽快翻越城墙,才能将情报送回清风隘。
城墙下的守卫比预想中更加严密,每隔十步便有一名衙役手持火把巡逻。李小五躲在阴影中,耐心等待时机。终于,在两名衙役换班的间隙,他如猿猴般攀上城墙,手中的短刀割断了城墙上的绳索,顺着绳索滑了下去。
落地的瞬间,他崴了一下脚,剧痛传来,但他顾不上休息,一瘸一拐地朝着清风隘的方向狂奔。夜色深沉,山路崎岖,李小五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将情报送到李望川手中,让联防做好应对准备。
与此同时,清风隘的战斗仍在继续。柳承业的大军借着夜色的掩护,发起了多次猛攻,均被民团士兵顽强击退。隘口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民团士兵也伤亡惨重,不少人已经疲惫不堪,但没有一个人选择退缩。
李望川站在隘口之巅,望着下方的敌军阵营,心中满是凝重。他知道,柳承业久攻不下,必然会想出其他办法,而县城的王怀安也绝不会善罢甘休,联防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吴钩带着埋伏在黑松林的精锐,已经成功牵制了敌军的迂回部队,但敌军人数众多,不断增派兵力,黑松林的防线也渐渐吃紧。他看着身边疲惫的士兵,心中暗道:“再坚持一下,只要守住今夜,明日便能重整旗鼓。”
苏凝霜带领妇女们,在后方的临时伤兵营忙碌着。伤兵越来越多,草药和绷带即将耗尽,她一边安抚伤兵的情绪,一边指挥妇女们寻找替代的草药,眼中满是焦急与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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