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寒雁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历经死劫,千辛万苦才回到家一日,好不容易见到母亲。
没有得到母亲的安抚、疼爱,却得到了母亲的训斥、鞭打。
甚至母亲那可怖的脸庞,在柴靖默默为自己涂药的时候,都会不经意的闪过。
她沙哑的怒吼着,说庄家全都是吃人的恶鬼、地狱的无常。
不过要说最可恶的,还得是傅云夕那个家伙。
像一条恶犬一般,死咬着她不放。
可是西州那养父母的死,又确实是她下的手,她又不得不努力转圜。
“你母亲非善类,竟对你下如此毒手,我去杀了她!”
柴靖虽女儿身,但对庄寒雁却疼爱的很。
见到庄寒雁这一身的伤势后,瞬间就对庄寒雁的母亲起了极其浓郁的杀意。
庄寒雁则赶紧拉住了她:“不可!”
“你要记牢,这里是京华之地,和我们在西州的日子不同。”
“更与你在海上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同。”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更有你无法企及的权力悬于颅顶,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
被庄寒雁认真的嘱咐着,柴靖便按捺住了杀意。
诚恳的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庄寒雁见状,也没再多言,只是伸手拍了拍柴靖。
啪啪啪——
突然,一道清脆的鼓掌声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庄寒雁与柴靖被吓了一跳,纷纷站起了身。
柴靖牢牢的护在了庄寒雁跟前。
然后,不等她们二人开口。
她们二人同时发现,梳妆台上的那面铜镜,骤然泛起涟漪,似水银流动。
而后,一道曼妙身影从中轻逸而出,周身萦绕着幽蓝与绯红交织的灵光。
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尘倾泻,将周遭的黑暗瞬间点燃。
她身姿袅娜,衣裙似由月光与流霞织就,裙摆翻飞间,仿佛有星辰碎屑随风飘洒。
面容绝美,双眸如深邃的湖潭,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妖冶。
唇角微扬,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既带着千年古物的冷冽,又透出摄魂的媚态。
“你?”
庄寒雁本被这玄奇的一幕骇住,却在看清都灵那张脸后,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你是何方妖孽?竟敢来此放肆!”
还是柴靖反应了过来,一把长剑瞬间出鞘,直刺都灵面庞。
但都灵却懒得多看她一眼,红袖挥过之后,这柴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她这才开口道:“没了碍事的人,我们两个可算是能好好聊聊了。”
庄寒雁看着都灵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抿了抿苍白的嘴唇。
行了一个万福礼:“娘子想要谈什么都可以,但请不要伤了柴靖。”
都灵没搭理庄寒雁的故作柔弱。
而是反问道:“假如我要了你的身份,要你日后只能活在镜中,你也愿意?”
这个问题让庄寒雁心中发寒,可想到柴靖的多次以命相护。
她还是咬着牙答道:“只要娘子答应不再为难柴靖,这庄寒雁的名字,娘子拿走便是!”
“有趣~”
都灵看着庄寒雁丝毫不作伪的神情,已然猜到了她说的话乃是真心实意。
轻吐了一句有趣后,便走上前,轻佻的挑起了庄寒雁的白嫩下巴。
莫名奇妙的说了句:“你很像她,但你不是她。”
感受着下巴上的冰冷触感,庄寒雁艰难的挑起了一个笑容:“难道我跟娘子的故人,长得很像?”
“不!”都灵与庄寒雁的眼神深深的对视着:“是我们三个,都用着同一副容貌!”
咕咚——
看着都灵深邃的眼神,庄寒雁咽了咽口水。
原谅她见识实在浅薄,根本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却冥冥之中,觉得这话背后,好像藏着一段过往旧事。
“你是西州人?”随后,还没等庄寒雁细细思索,突然又是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紧接着,钟一铭出现在了桌案前,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杯茶。
眼睛没有乱看,而是仔细观察着一身素衣,满背血痕的庄寒雁本人。
毕竟是少女闺房,有些失礼的物品不方便看。
“是!”有了都灵突然出现在前,庄寒雁对钟一铭的突然出现没有过于惊讶。
听到问题也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任何反问一句、或者问他身份的想法。
钟一铭见状,则是继续问道:“听说你们西州的盐商,都很富庶?”
庄寒雁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是很富庶...”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但,富庶的背后,是无数的血骨堆砌。”
“细说。”钟一铭淡淡的品了口茶。
庄寒雁没有犹豫:“是!”
“盐商麾下,有千万奴隶统称盐奴,日日夜夜泡在盐井为之制盐,短命至极。”
“曾经,在西州流传过这么一句话,曰:一两白盐三两血,半钱朱契九分魂!”
“只是后来这句话被官府给禁了,这句话便逐渐不再被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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