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深处的诡异笑声戛然而止,似有危险降临!
陆沉还跪在地上,手撑着地面,指尖发麻的感觉还没退去。他没抬头,只是把拇指在毛笔尾端擦过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这一回,血痕更深。
周慕寒盯着监测仪屏幕,压低声音:“神经负荷降了,但能量源还在波动。”
唐小棠低头看笔记本,刚才写的字已消失,纸面泛起薄雾,似有东西要浮出来。
陆沉终于站起身,腿有点软,但他没扶墙。
他看向裂缝深处,那里有一块凸起的晶体,表面布满裂纹,正一明一暗地闪着光。
“那就是目标。”他说。
周慕寒点头,从背包里取出信号发生器。她蹲下身,打开面板,手指快速按动几个键。“蜂巢共振晶体,触发自毁机制后倒计时三分钟。我可以用幼虫休眠波段干扰它,但只能拖九十秒。”
“够了。”陆沉说。
他转头看向通道入口。黑暗里传来刮嚓声,不是一只,是很多只。他知道那些东西快到了。
他闭眼,启动‘虫巢链接’,系统界面在脑子里展开,灰蓝色数据流滚动。他找到侦察蚁记忆,注入通道前方节点,死去工虫的爬行路线被激活,虚假信息扩散。
三只掘地虫出现在通道尽头。它们体型庞大,外壳呈深褐色,腹部不断收缩,像是在吞咽空气。领头的那只停下脚步,触角颤动几下,然后转向左侧岔道。
“第一波绕路了。”陆沉睁开眼,“还有两分钟。”
唐小棠翻开本子,只写了一个词:“延迟”。
墨迹刚落,空气中出现一道模糊的人影,朝右侧快速移动。第二批虫族单位立刻追了过去。
“他们信了。”她说。
陆沉没回应,他已经走到能量源前。晶体支架周围有一圈淡黄色光晕,碰到就会震一下。他抽出泣血毛笔,第七根笔毛微微发亮。
“别碰核心。”周慕寒提醒,“先稳住频率。”
陆沉点头。他把毛笔尖轻轻抵在晶体侧面接口处,不用力,让笔毛自己吸收那股脉冲。
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外部能源,是否建立共鸣?’他选了‘是’。
一股热流顺着笔杆冲进手臂,像是有火在血管里烧。他的右手开始抖,但他没松手。魂能存量从12.7%开始上升,14.3%,16.8%,速度很慢。
“倒计时还剩四十秒。”周慕寒盯着设备,“你的身体撑不住太久。”
陆沉咬牙。他知道。每多待一秒,神经就被撕扯一次。可如果现在撤,之前的努力全白费。
他用左手撑住膝盖,单膝跪地,维持平衡。额头渗出汗,混着鼻腔流出的血滴在地面。他不管这些,继续输入指令,在系统内构建双轨供能路径。
魂能升到21.5%。
突然,通道另一侧传来撞击声。一只漏网的哨兵冲了出来,甲壳碎裂,眼睛泛红,直扑唐小棠。
她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退。
周慕寒反应更快,她抓起地上一根金属管横扫过去。哨兵被砸中侧腹,翻滚几圈撞在墙上。但它立刻翻身,再次扑来。
陆沉无法分心。他还在连接能量源。
唐小棠慌乱中翻开本子,写下“停”。
这一次她用了更多墨水。哨兵的动作顿了一下,像是卡住的画面。就这瞬间,周慕寒抄起信号发生器砸向它头部,发出一声闷响。哨兵倒地抽搐,不再动弹。
“别再用了。”陆沉说,“省点魂能。”
她合上本子,手还在抖。
魂能升到30.1%。系统提示:供能稳定,可维持基础功能运转。
陆沉把毛笔完全刺入接口,晶体震动加剧,一股力量物理性地吸他,似要把他嵌进去,但他咬牙坚持。
“快结束!”周慕寒喊。
他抬起左手,在空中画了个符号。系统接收到指令,立刻封锁多余通道,只保留最低限度的能量交换。
晶体光芒骤然减弱。
【自毁机制解除】
【能量捕获完成】
【魂能存量恢复至43.6%】
陆沉拔出毛笔,踉跄后退两步,靠在墙上才没倒下。他大口喘气,胸口像被重物压过。但脑子清楚了,痛感还在,可不再是那种随时会断线的状态。
周慕寒走过来检查他的瞳孔。“你还活着。”她说。
他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唐小棠蹲在角落,盯着笔记本。纸面上又出现了字,这次是自动浮现的:
他还看着你
她手指收紧,把本子抱在怀里。
周慕寒接过能量源样本,放进密封箱。她打开扫描仪,初步分析数据。“这个晶体……不完全是虫族制造的。里面有非本地编码,频率很弱,但存在。”
陆沉靠在墙边,听着她说。
“像是拼接进去的。”她皱眉,“某种外来信号残留,和之前那个面具碎片有点像。”
陆沉眼神动了一下。他想起旧校舍讲台上的金属盒,想起那片灰白色的面具残片,还有画面里滴落的墨绿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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