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没有后退,反而缓缓举起双手,掌心朝上以示无害。目光掠过那些焊满尖刺的轮胎、绷得笔直的铜丝,二楼窗口阿哲手里的电击枪明明还对着自己,她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回了上一世——那些在机械陷阱里挣扎的日日夜夜,像生锈的齿轮,在记忆深处咯吱作响。
“你改的尖刺轮胎,角度是15度。”她的声音平稳得不像面对威胁,指尖却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仿佛还能摸到上一世那根扎进老陈脚掌的尖刺。那时他们在城西废弃汽修厂找零件,老陈踩中类似的陷阱,钢筋尖刺从鞋底穿透跖骨,黑血顺着鞋缝往下淌。她蹲在满是油污的地上帮老陈拔刺,老陈疼得额头冒冷汗,却还咬着牙说:“这角度算过受力,丧尸踩上去会卡死,人踩上去刚好扎穿骨头……设置陷阱的人是个狠角色,也是个懂行的。”后来老陈因为伤口感染没药,在桥洞下疼了三天才断气,那双沾着油污的工装鞋,还留着尖刺扎穿的破洞。
二楼的阿哲明显愣了一下,握着电击枪的手微微松动。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红血丝密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像是没料到会有人能看穿他陷阱里的 “小心思”。风卷着油污味吹过,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电击枪的电瓶壳,那是个被打磨得异常光滑的边角 —— 显然是反复握持时留下的痕迹。
雷战靠在基地车旁,悄悄收起了军用匕首。他看得分明,阿哲的注意力已经从 “防御” 转向 “对话”,此刻最该做的是给林薇留出空间,而不是用武力激化矛盾。阮清站在雷战身后,攥着急救包的手指渐渐放松,她忽然明白林薇的用意 —— 对付这样的技术宅,与其说 “我们需要你”,不如说 “你的技术值得被看见”。
“你怎么知道这些?” 阿哲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几分狠劲,多了丝探究。他从窗口探出身,开口:“你盯着我的陷阱说这些……到底想干嘛?”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末世里可没免费的‘懂行’,你们是来抢零件的,还是想拉我当苦力?”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林薇的记忆里,上一世她也听过类似的话。那时她遇到那个退休的老机械师,想请对方修太阳能板,老机械师也是这样警惕地问:“你们是想用完就扔,还是真能让我安安稳稳搞机械?”后来老机械师虽然答应了,却因为他们找不到足够的零件,最后还是在一次尸群围攻中,为了保护他的工具台,被丧尸撕咬着拖走了。林薇攥紧了手心,指甲掐进肉里,才压下翻涌的情绪。
“我们不是来抢东西的,也不是要拉你当苦力。”林薇慢慢放下手,目光落在阿哲身后散落的机械手册上,那些卷边的纸页上,还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和老机械师的笔记一模一样,“我们需要一个懂机械的人,一个能把‘想法’变成能用的东西的人。曾经,我找到一块太阳能板,却因为不懂支架设计,焊得歪歪扭扭,一遇到颠簸就断电。后来遇到尸群,因为没电启动防御系统,队友为了护我,被丧尸拖走了……”听到这里,雷战和阮清都露出了惋惜的表情,他们知道林薇也是经历过一些事情,但没想到,她经历过这么残忍的过去。
她的声音顿了顿,指尖划过基地车车顶的太阳能板接口,那里还留着临时焊接的歪扭痕迹,“现在我的基地车太阳能效率只有25%,一遇到颠簸就断电;上次对付酸液变异体,撬棍被腐蚀得只剩半截,我磨不出精准的齿距——我不想再因为‘不懂’,看着身边的人送死。”说完,林薇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队友,他们之间眼神交汇,一丝暖意在每个人的心里流过,后来都变成了支撑他们在末世的温情。
雷战靠在基地车旁,悄悄收起了军用匕首,补充道:“我们能提供安全的空间,能找到你需要的任何零件。上次在废弃五金店,我们找到不少钛合金齿轮和陶瓷轴承,都是你能用的材料。”阮清也往前站了一步,声音柔和却坚定:“我是外科医生,基地车需要稳定的电源才能建医疗站,要是你能改进供电系统,以后处理伤口时,就不用再用酒精灯烤消毒棉,也不用看着患者因为器械不稳疼得发抖。”
阿哲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握着电击枪的手慢慢垂了下去。他盯着林薇手里那枚钛合金齿轮,眼睛亮得惊人,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那是TC4钛合金,含钛量90%以上,是他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的材料。上一世他在汽修厂躲了三个月,就因为缺这种抗腐蚀的材料,他设计的抗酸液武器一直没法成型,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受伤的幸存者,因为没有合适的武器,被酸液变异体追上。
“你们……能给我一个安稳搞机械的地方?”阿哲的声音发颤,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问,“不用我清理丧尸,不用我抢物资,只要让我有地方放我的铣床,有足够的零件?”他的目光扫过林薇的基地车,车顶的太阳能板虽然简陋,却能看出改装的潜力;车厢的金属货架虽然堆满物资,却留出了足够的空间,“还有,我的零件精度不能受影响,工坊里不能有粉尘,通风要好——我磨的齿轮,误差不能超过0.02毫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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