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日的午后,阳光像熔化的金箔砸在二楼后座的铁皮窗上,蝉鸣扯着嗓子灌满窄巷,屋里没开风扇,湿热的空气裹着汗味、零食香和啤酒花的微苦,闷得人鼻尖发亮。
推门而入时,喧闹声先一步撞进耳朵——阿Paul正踮脚把一扎冰镇啤酒搁在靠窗的旧木桌上,玻璃瓶身凝着细密的水珠,往下淌着水痕;世荣蹲在地上拆零食袋,咸蛋黄鱼皮、沙爹牛肉干、陈皮梅的香气混在一起,撕开包装的“嘶啦”声此起彼伏;家强抱着个印着吉他图案的大蛋糕挤进门,奶油表层的巧克力碎在昏暗中闪着光,他额角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滑,抬手抹了把,留下道浅浅的奶油印。
“家驹!生日快乐啊!”众人涌上去围住他,家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T恤,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眼角弯成月牙,笑着接过递来的啤酒:“多谢晒各位!咁大阵仗,搞到我有啲不好意思添~”
唱生日歌时,有人点了蜡烛,橘黄色的火光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暖融融的,家驹闭上眼睛许愿,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周围的歌声混着蝉鸣,粗粝又温柔。吹灭蜡烛的瞬间,有人起哄“分蛋糕啦”,刀叉划过奶油的“沙沙”声里,甜腻的奶香漫开来,混着啤酒的清爽,驱散了几分暑气。
家强刚咬了一口蛋糕,奶油沾在嘴角,突然抬手往家驹脸上抹了一把——白色的奶油瞬间糊在他的鼻尖和脸颊上,像沾了团棉花。家驹愣了两秒,随即抓起一块蛋糕反击,笑着喊:“好啊你!敢偷袭我!”
混乱就此爆发。没人记得是谁先动的第二手,只看见一块块蛋糕在空中飞掠,奶油溅在墙上、桌上,甚至沾到了吉他的琴弦上。阿Paul被抹了满脸奶油,眼睛都快睁不开,却还抓着半块蛋糕追着世荣跑;家驹躲在桌子后面,趁人不注意就把奶油抹到旁人后颈,引来一阵尖叫和反击;有人顺手抓起桌上的陈皮梅往奶油脸上塞,咸甜交织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汗水混着奶油往下淌,每个人都笑得直不起腰,衬衫被汗浸湿贴在身上,脸上、头发上全是奶油渍,却没人在乎。二楼后座的喧闹声冲破屋顶,和巷子里的蝉鸣、远处的车声搅在一起,成了盛夏里最热烈的旋律,连湿热的空气都仿佛被这份快乐烘得发烫。
家驹躲在桌后时,指节扣着半块海绵般软弹的蛋糕,指尖沾着的奶油滑腻微凉,混着掌心的汗黏成一团。他眼尾弯得更甚,黑亮的眸子在昏暗中闪着狡黠的光,喉间滚出低低的笑,趁阿Paul转身的瞬间,突然探身往前——掌心的蛋糕精准拍在阿Paul后颈,冰凉的奶油顺着衣领往下滑,触到温热的皮肤时,阿Paul猛地一缩脖子,像被烫到似的跳起来,回头时满脸奶油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睫毛上还挂着一小撮巧克力碎,他眯着眼睛嚷嚷:“家驹!你玩嘢啊!” 说着抓起桌上整块蛋糕,奶油边缘还沾着几粒彩色糖针,大步追过去。
世荣被家强抹了满脸奶油,鼻尖上的奶油顺着鼻翼往下淌,他下意识舔了舔,甜腻的奶香混着一丝黄油的醇厚在舌尖化开,却没顾上咽,反手抓起旁边的沙爹牛肉干,往家强脸上怼去——牛肉干的咸香裹着奶油的甜,糊在家强嘴角,他“呸”了一声,笑着往世荣衬衫上抹了把奶油,白花花的印子在深色布料上格外显眼,世荣的笑声震得胸腔发颤,跑起来时裤脚沾着的奶油甩得乱飞。
家驹被阿Paul堵在墙角时,索性抬手抹了把脸上的奶油,往阿Paul胸口抹去,指尖划过阿Paul汗湿的T恤,留下几道白痕。阿Paul顺势把蛋糕按在他肩头,奶油“噗”地化开,顺着衣料往下渗,凉得家驹瑟缩了一下,却笑得更凶,抬手挠阿Paul的腰,两人扭打在一起,蛋糕碎屑落在地上,混着掉落的陈皮梅、鱼皮碎,空气里满是甜、咸、香交织的复杂气息,连呼吸都带着黏腻的暖意。
每个人的笑声都带着不同的质感:家驹的笑声爽朗洪亮,像撞在铁皮上的回响;阿Paul的笑声带着点沙哑,混着被奶油呛到的咳嗽声;家强的笑声清脆,夹着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世荣的笑声低沉厚实,像鼓点般有节奏。汗水顺着额角、下颌往下淌,滑过沾着奶油的皮肤,凉丝丝的又带着体温,衬衫贴在背上,触感又黏又滑,却没人舍得停下——有人顺手抓起冰镇啤酒,拧开瓶盖往对方脸上泼了点,冰凉的酒液混着奶油,激得人打了个寒颤,随即又是一阵更热烈的起哄和笑声。
阿Paul追着家驹往吉他架方向跑,脚下不小心踢到散落的啤酒罐,“哐当”一声撞在木架上——挂在上面的电吉他晃了晃,琴弦“嗡”地发出一串闷响,弦上沾着的奶油顺着琴身往下淌,在深色琴面上划出几道白痕。家驹趁机往旁边一闪,阿Paul收不住脚,整个人扑在琴架旁,掌心的蛋糕“啪”地拍在琴头,彩色糖针嵌进奶油里,像缀了几颗碎钻。他扶着吉他直起身,看着琴身上的奶油哭笑不得:“喂!呢把琴仲要练歌?!” 家驹笑得直拍手,刚要开口调侃,就被阿Paul反手抹了把奶油在嘴上,甜腻的味道涌进喉咙,他“唔”了一声,抓起桌上的咸蛋黄鱼皮往阿Paul琴上贴了一片,“陪佢一齐庆祝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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