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驹那句低哑的、带着危险气息的反问,像一枚烧红的针,轻轻扎破了乐瑶强撑起来的所有虚张声势。他握着她手腕的掌心滚烫,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她拉近。两人之间最后那点稀薄的空气被彻底挤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以及透过薄薄T恤传来的、惊人而灼热的体温。
黑暗放大了这逼近的压迫感,还有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翻涌着什么的暗潮。乐瑶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得耳膜嗡嗡作响。方才那些撩拨的言语、狡黠的笑意,此刻全成了回旋镖,精准地击中她自己。玩火?是的,她点了火,却没料到火焰的温度如此骇人,更没料到纵火者,转眼就可能被自己引燃的烈焰吞噬。
她张了张嘴,想再顶一句什么,找回一点场子,可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所有准备好的、虚张声势的话,都在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和沉沉的目光里蒸发殆尽。
怂了。她是真的怂了。
电光石火间,求生的本能(或者说,某种更狡猾的柔软本能)占据了上风。
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腕轻轻挣了一下,没用力,更像是一种示弱的姿态。与此同时,她另一只一直缩在袖子里的手,却像只灵活又怕冷的小动物,突然钻了出来,带着走廊里沾染的微凉和急促,毫不犹豫地、直接从家驹敞开的大衣外套边缘探了进去。
掌心隔着里面那层薄薄的棉质T恤,准确无误地贴上了他腰侧紧实的肌肉。
家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乐瑶得寸进尺,整条手臂都环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脸颊也顺势贴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隔着一层布料,能听到他同样失序的、有力的心跳,咚咚地敲击着她的耳廓。
“家驹哥哥……” 她开口,声音闷在他怀里,又软又糯,还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认输后的轻颤,与方才的嚣张判若两人。她甚至抱着他的腰,身体小幅度地、讨好般地轻轻摇来摇去,像只做错事后蹭着主人撒娇的猫。
“我知错啦……” 她继续嘟囔,温热的气息透过T恤熨烫着他的皮肤,“唔玩火啦,真系唔玩啦……”
方才那个在黑暗中眼波流转、大胆挑衅的乐瑶消失了,只剩下此刻这个赖在他怀里,用最柔软的肢体语言和认错话语,企图蒙混过关的小女人。她身上沐浴后的淡淡香气和她发梢的微潮,混合着他自己身上熟悉的气息,变得无比清晰。
家驹僵在那里。
怀里突然塞进一个温软馨香、还带着凉意的身体,她手臂环抱的力度,她脸颊贴靠的温度,她像小孩子认错般摇晃的姿态,还有那声又软又糯的“家驹哥哥”……所有这一切,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甜蜜的“袭击”,瞬间冲垮了他方才刻意筑起的、带着警告和侵略性的堤坝。
他依然握着她另一只手腕,力道却不知不觉松了许多。低头,只能看见她毛茸茸的发顶,和一小段白皙脆弱的脖颈。胸腔里那股被她撩拨起的、横冲直撞的燥热,并没有平息,却奇妙地转变了方向,化成了一种更为复杂汹涌的情绪——无奈,好笑,心软,还有一丝被她这迅速“变脸”弄得哭笑不得的纵容。
紧绷的气氛,因她这突如其来的撒娇认怂,出现了微妙而彻底的转变。空气里的紧张未消,却渗入了大量柔软的、无可奈何的甜腻。
他半晌没动,也没说话,只是任由她抱着,轻轻摇晃。感受着腰间那双微凉的手渐渐被自己的体温焐热,感受着她身体依赖的贴合。
许久,他才极轻地、几乎是从胸腔深处叹出一口气,那气息拂动了她头顶的发丝。握着她的手终于完全松开,转而抬起,迟疑了一下,还是落在了她的后脑勺,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揉了揉她半干的头发。
“……而家先来讲知错?” 他开口,声音依旧有些低哑,却少了那份危险的压迫,多了几分拿她没办法的疲惫与柔软,“迟唔迟啲啊,大小姐?”
话虽如此,那落在她发间的手,却泄露了真正的态度。紧绷的对峙,彻底消融在这黑暗中的拥抱和认错里,只剩下心跳的余韵,和一片暧昧未明、却不再剑拔弩张的温暖寂静。
家驹那句带着无奈与纵容的“迟唔迟啲啊,大小姐?”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乐瑶贴在他胸前的嘴角,就悄悄勾起一个得逞的、狡黠的弧度。
认错?认错是必要的姿态。但谁说认错的时候,就不能顺便再做点别的?
环在他腰间的双臂,原本只是松松地抱着,此刻却悄然收紧了力道,更紧密地贴合住他腰侧精瘦的线条。但这只是前奏。她那两只原本安分贴在T恤上的手,开始有了细微的动作。
先是右手的手指,仿佛无意识地动了动,指尖在他后背中线的位置,隔着柔软的棉质布料,极轻极缓地,从腰椎附近开始,一点点向上划去。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沿着脊椎的凹陷,慢悠悠地攀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