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天不绝人之路,山上滚下一大坨雪砸进河里。
奔腾的洪水被雪堆一挡,流速慢了下来。
“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葫芦用力推着我往悬崖边游。
雪堆边缘被洪水冲刷得簌簌掉落,体积越来越小。
我瞅准悬崖下两块突出的石头,拼尽全力游过去,葫芦在身后连推带托。
等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摸索着爬上石头时,洪水已漫到他胸口。
我伸手使了吃奶的劲,总算把他拽了上来。
真的是生死逃离呀,老天爷,我差点被玩死。
拍了拍狂跳的心脏,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下一个考验又来了。
我和葫芦瘫在石头上直打哆嗦——虽说气温有20度,可这冰水浸得骨头都发疼!
这时上方传来喊声:“有人吗?”
我扯着嗓子颤声回应了句”在“。
崖顶上探出几个脑袋,段方舟顺着绳子滑到半途,绕过树影才看清我们:“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衣服湿了快冻僵了!队长快拉我们上去!”我哆嗦着催促。
这里急需江湖救急啊。
“等下,我测测距离。”他伸手比划了两下,又迅速爬回崖顶。
此时水面还在上涨,我和葫芦踩着的石头开始全部浸在水里,这水眼看就要没过膝盖。
洪水撞在石头上溅起的水花,冰凉地糊了我一身。
悬崖底的苔藓滑溜溜的,脚一踩就打滑。
头顶的树离我们有八九米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真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窘境。
正急得冒汗时,段方舟把绳子垂了下来,虽然落点有点偏,葫芦拔出背部的大刀一勾,硬是把绳子拽到了手边。
“抓到绳子没?段方舟在上面扯着嗓子喊。
“抓到了!”我应声拽紧绳子,脚往石头上一蹬,身体悬空开始往上爬。
葫芦紧跟在我脚底下,他的腿已经全泡在水里了。
我刚攀爬了几步,脚下一滑,鞋底蹭掉崖壁上一块苔藓,深绿绒毛下露出巴掌大的石面——岩石泛着黄褐色,面上里嵌着星星点点的金黄,在雪光下闪着明亮的金属光泽。
我用靴尖踢了踢那片裸露的石头,压低声音喊葫芦:“你看。”
他顿住身形,俯身盯着那石面瞅了两秒,突然猛地抬头,瞳孔震得老大,喉结滚动着没出声,只飞快朝我点头。
“快点!”吕臣丰在崖顶催促。
我不再耽搁, 双手飞快倒腾着往上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爬快点,再快点,给葫芦腾出活命的空间。
冰冷的绳子磨得掌心发烫,可身后洪水拍打石头的声音犹在耳侧,每爬一步都像在跟死神赛跑。
爬到一半时,吕臣丰从另一根绳子滑下来,踩着旁边的石头扶住我, “晶晶加油!已经爬一半了!”
我忍不住苦笑——这就是“鼓励式教育”现场。
你怎么不说我还有一半没爬?
低头看手,掌心已经磨破皮,火辣辣地疼,可生死关头哪顾得上矫情,唯有咬着牙继续拽紧绳子往上挪。
段方舟在旁边帮我稳住身形,用膝盖顶住我的脚,我每往上爬一步,他就跟着上一步。
身上的寒意竟没那么明显了,果然动能能转化为热能。
我感觉自己脱了半条命,终于爬到山顶,田集一把扯住我的手将我提上去。
葫芦紧跟在后,看他那轻松的样子,真叫人羡慕。
没什么大不了,我酸酸地想,我也有不少优点的。
低头看着自己磨破的手,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幸好有葫芦,要不我真的要去西方极乐之地了。
田集拿着药过来,“晶晶真坚强!来,我给你上点药,吹吹就好。”
伤口很快不流血了,可残留的疼痛仍让我心有余悸。
此时好几个人围在我身边,有人还帮忙搓手搓脚。
我让田集拿过我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两块热石,周围顿时投来几道羡慕的目光。
我把一块贴在胸口, 另一块递给葫芦,“快放身上。”
他自己也有一块热石的,这不是个子高体积大嘛。
为了救我,葫芦在水里时,左额头被划了一道深口子。
此时段方舟正在给他上药。
亏了带着葫芦,他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间了。
田集问:“你们都带了备用衣服吧?赶紧脱下来换上,别着凉生病。”
程功过来搭手:“我帮你们支帐篷。“
“不用,我到那边草丛里换就行。”我背包的马甲得捂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亮了包里的东西,以后我还怎么做手脚?
“行,我先过去探探路,看看有没有危险。” 段方舟说完就先一步钻进草丛,踩断枯枝的声音“咔嚓”响了几声,走了一段才回头喊:“安全,过来吧!”
等我换好干爽衣服回来,段方舟和田鸡迎上来沉声问:“晶晶,你怎么掉下去了?体力不足吗?”
我瞥了眼人群里装作不在意实则竖着耳朵的白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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