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厉风人品如何,人缘如何,作为队友,我们总要尽力救上一救,否则良心不安。
我把段方舟、田集和葫芦叫到桌边坐下,用手挡着嘴巴压低声音说:“我有个主意。”
嗯?三人用眼神表示出明晃晃的不明白。
“我假装被掳走,摸清楚他们藏人的地方,说不定能救出厉风。”
“不行!”三人异口同声反对,意见高度统一。
段方舟虎着脸,“要是藏身处好闯,哪会没人逃出来?”
今天上午拍卖的小姑娘芳芳,我注意到她手上没绑痕。手自由,我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
我抓住葫芦拦我的手,“我是女的,他们肯定轻视我,咱们可操作的空间大。葫芦轻功好,我被掳后让他跟着留记号,万一我们没回来,你们也能顺着线索找。”
段方舟依旧摇头:“不行,你要有闪失,我怎么跟团长交代?”
“哎呀,放心!”我一仰脖子,指尖重重地敲了敲桌子,“这一路我的本事你们还不清楚?哪能那么容易栽了?真要是不对劲,我扭头就撤,绝不硬撑。”
三人还想再劝,我却铁了心,“救厉风是顺带,他那性子活该栽跟头。但今天上午拍卖场上那些被拖拽的女人孩子——”我喉结滚了滚,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可怜小男孩的尸体,“他们的样子扎得我眼睛疼。要是能摸清楚藏人地点,就算只救出一个,也比什么都不做强。这就是我心里的一道坎,不试一把我得自责一辈子!”
我举起右手,用力攥拳,“你们别拦我,真出了事也是我自己选的,大伯会理解我的,不会为难你们。”
见拦不住,他们三人心里也存着点幻想,勉强算同意了。
我们四人又合计了下细节。
我摘下腕表,把匕首塞进袖筒,趁夜溜出客栈。
本想在厕所“碰瓷”,转念又晃到大街上——反正都要当靶子,不如站得更显眼些。
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我故意装出恍恍惚惚的梦游样子,在街上踱步。
总不至于这么大一伙人,还引不来那些掳人的货色吧?
当我迷迷糊糊睁眼时,发现手脚都被麻绳捆着,手背在身后勒得生疼。
胳膊碰了下衣兜,空了——匕首果然被搜走了。
脖子上的石头坠子露在衣服外面,果然,人家没瞧上这么块“破石头”。
我悄悄松了口气,看见窗户掀开的小缝,九成把握是有了。
这是个上百平的大房间,屋子里很暗,鼾声混着汗味在空气里发酵。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形,看身形听呼吸,应该都是女人和小孩。
午夜正是睡得沉的时候,没人注意到我。
我滚动一下,借着身旁人的高度跪了起来,然后跪行着躲到最黑的角落。
路上惊醒三个人,他们咒骂一声,翻身接着睡。
这处的黑暗给了我很大的安全感。
此时我左边躺着的应该是一个女人,怀里搂着个年幼的小孩子。
窗户缝里的一丝光打在右边半米远的少年身上。
他脑袋靠在墙上,扭动了一下,我的动作应该是惊到了他。
我深吸一口气,刻意酝酿着情绪。
是时候开始我的表演了——任何小女孩被掳到这种地方,都不该毫无反应。
我胸脯一挺,气沉丹田,扯开了嗓子,“啊!这是哪里?你们放我出去!我要找妈妈呜呜……
”尖利的声线划破黑暗,瞬间将沉睡的人惊醒。
反正四下无光,没人看得见我的表情,我索性维持着面无波澜的脸继续哭喊:“这到底是哪里?有没有人来救我啊……”
暗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咒骂声:“搞什么鬼?大半夜瞎嚷嚷什么!”
“估计是新来的,还没闹明白呢。”
我压着嗓子,让声音听起来既委屈又惊恐:“我们得逃出去……有坏人把我抓来的……”
远处忽然抛来一句不耐烦的低吼:“逃个屁!以前跑出去的全被抓回来打死了!”
我身前的妇人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语气里裹着压抑的怒火,“臭丫头片子别嚎了!吵醒我家宝贝看我怎么收拾你!老实待着吧,这些好汉把咱们掳来,回头卖给富贵人家当仆人,往后不用饿肚子了——上哪儿找这等好事?真是有福不会享!”
我屏息凝神细听——远处隐约传来一声门响,紧接着是断断续续的骂咧声:“他妈的……吵个屁!都给老子睡觉!哪个不要命的嚷嚷?看老子不拿鞭子抽死她!”
脚步声由远及近,约莫过了5秒,我们这边的门“吱呀”被推开。
随着门板洞开,那人的咒骂声陡然放大,看来这扇门的隔音效果倒是意外地好。
我借着壮汉身后客厅透来的光亮,看清他手里攥着一柄长鞭。
他脚一踏进门,扬鞭朝着门口附近的人就是一鞭子,厉声吼道:“刚才谁在嚎?活得不耐烦了?让老子来好好伺候伺候!”
整间屋子瞬间鸦雀无声,这时候,聪明人都知道,说什么都是错的,闭嘴才能少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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