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终于骑到山脊上,两只被绳子磨得通红的手掌使劲对搓,掌心发热发疼。
其实有绳子拉扯着,这攀岩不算难,就是手掌受了大罪,火辣辣的。
还有脚尖,一路蹬着岩缝发力,现在也有些酸麻发僵。
我坐在山脊上换气的时候,瞥见大福从远处的山脊迈着优雅的步子朝我走来,大概是和我在同一高度让他觉得很是开心,想找我玩。
它经过一处手指宽的一处山脊时,其上的雪被它给蹬光了,有什么亮晶晶的一闪而过。
我眼珠动了动,心里拐了几个弯。
大福已经离我很近了,就它那股黏人劲儿我实在消受不住。
这山脊窄得风都把人吹晃,我两只脚没个借力的地方,要是它真扑过来往我怀里钻,不管掉向前坡还是滑向后坡,都得直接game over。
这会儿要是对它比划“停”,指不定又要哄上好一阵子才能让它罢休,倒不如先溜为妙。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一把抓过绳子,赶紧从北坡“刺溜刺溜”往下滑。
大福停下脚步,歪头疑惑地看着我的动作,扫兴地飞走了。
最折腾的要数大风,它被塞进背包里,背包半敞着口,猎狗的前爪搭在包沿,耳朵向后贴伏,爪子无意识地在包上抓挠,眼睛盯着下方,身体绷紧,几次试图跳出背包。
直到重新落到地面,大风才结束了烦躁模式,果然还是脚踏实地好啊!
等人货全部都运过来,就剩最后一步——把系在山顶的绳子拆下来,这事自然还得葫芦出马。
本来卸绳子这事挺简单,绳子环状双重折叠,不用了直接解开一个绳头拽下来就成了。
可是现实它不允许啊,我不打算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其他人的绳子没有那么多。
把所有绳子拼起来,为了结实还得是双股的,最后一量,只够一个面的长度,所以日子只能过的拮据。
葫芦扯着绳子,转瞬间就找准了能落脚的岩点,“噌噌噌”猿猴般灵敏地爬上山脊。
解开绳结把绳子扔下来后,他将登山爪抵在上方岩石上,底下的人则撑开渔网兜底。
葫芦下到一半,登山爪绳子的长度就不够了。
葫芦干脆收了工具,直接用手扳着岩壁上突出的小石头,像专业攀岩那样慢慢往下挪。
我在下面看着都捏把汗,这边的石壁凸起和凹陷处可没有那么多。
果然没下多远,他左手突然一滑——想来是手下的岩石突出面太小,又被之前的人踩过、结了层薄冰,根本抓不住力。
葫芦身形猛地晃了一下,慌忙往石壁上贴,可还是晚了,整个人直直从上面掉了下来。
我“啊……”的大喊着,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接。
好在底下扯着渔网的人反应快,瞬间绷紧了网面。
当葫芦蜷曲着后背撞上渔网时,所有人都卯着劲稳住绳网,总算让他实现了软着陆。
网还没放平,我就赶紧跑过去,中途还被网眼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到了跟前,我拉着他上下打量,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腰,急着问:“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葫芦勾了下嘴角,“没事,我调整好了降落的姿势。”
那就好,那就好,我捋捋胸脯。
这大老高的往下掉,最受刺激的就是心跳,此刻我的小心脏持续地蹦蹦直跳,承受不住啊!
旁边扯渔网的人也围过来,有人拍着胸口后怕:“刚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还好网撑住了!”
还有人笑着拍了拍葫芦的肩膀:“你下次可得抓稳点,别再吓我们了!”
不管怎么说,大家对葫芦的态度能看出,葫芦的本事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敬佩。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就陷在“爬坡、跨山脊、下坡”的循环里,一遍遍重复着相同的操作。
胳膊和腿有些超负荷,大家每抬一次腿、抓一次绳子,都能感觉到相关的肌肉组在发酸发紧。
大福在空中时不时表演个滑翔,看我们跟看小丑表演似的。
我估计它此时的心里话肯定是:这些人类可真笨,过个山这么艰难?还是我牛啊!
我们足足爬了二个多小时,大家脸上都透出疲惫。
脚下两座石山之间还有点空间,大家没多犹豫,当即决定停在这里午休。
程功挤过几个人走过来,“晶晶!能不能跟你说个事?让大福空运点肉食过来呗!”
我瞪圆了眼睛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无奈,就像瞧见个不懂事的孩子在瞎胡闹。
没等我开口,田集在旁边先插了嘴,语气又急又冲:“你就惦记着吃,猪脑子就不能多转转?猎物再多,没火怎么吃?”
面对程功,我一侧头,让他看看周围的环境。
光秃秃的石头上贴着几小撮褐色的苔藓,除此以外,小草小树一棵都没有。
难道还真指望这点苔藓煮吃食?
程功脸上的兴奋劲儿渐渐退了下去,却还不死心,小声嘟囔:“让大福帮我们捡点枯树枝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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