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晚晴以为日子会这样平淡下去的时候,一通电话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那天下午,顾晚晴正在花园里散步。秋日的阳光温和地洒在身上,花园里的月季还开着最后几朵,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王姐刚给她炖了燕窝,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伤口也不再疼痛。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宁静。
顾晚晴拿出手机,看到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号码,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您好,请问是顾晚晴女士吗?电话那头传来护士冷静的声音。
是我,请问有什么事?顾晚晴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顾小姐,您弟弟顾子墨的病情突然恶化,主治医生说必须立刻进行骨髓移植手术,否则……护士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否则最多只能撑一个月了。
顾晚晴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
什么?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说病情稳定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病人的情况本来就不稳定,这次是急性发作。顾小姐,手术必须尽快进行,费用大概是两百万,后续的抗排异治疗和康复还需要更多……
两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砸在顾晚晴心上。
她手里只有陆沉霆给的五百万,其中三百万已经用于弟弟之前的治疗和住院费,现在只剩两百万。
如果做手术,两百万勉强够。但移植手术后,还需要长期的抗排异治疗,还需要营养费、护理费、康复费……又是一笔巨款。
顾小姐?您还在听吗?护士的声音传来。
在……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筹钱的。顾晚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能不能先帮我弟弟稳定病情?
我们会尽力的,但手术真的不能再拖了。
挂断电话,顾晚晴瘫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双手捂着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子墨,那个曾经阳光开朗的少年,那个会叫她姐姐、会拉着她的手说要好好学习将来养她的弟弟,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她必须救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但钱从哪里来?
父母早已去世,亲戚们在知道子墨生病需要巨额医药费后都避而不见。朋友?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哪有什么有钱的朋友?
唯一能帮她的,只有陆沉霆。
可是,她该怎么开口?
她已经拿了他五百万,现在又要去借钱,他会答应吗?就算答应,又会提出什么条件?
顾晚晴咬着嘴唇,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
但想到子墨苍白的脸,想到他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她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尊严也好,自尊也罢,在弟弟的生命面前,都不值一提。
当天晚上,顾晚晴一直坐在客厅里等陆沉霆回来。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秒都像在心上刻痕。
七点,八点,九点……
终于,在快十点的时候,大门打开了。
陆沉霆走进来,身上还穿着深色的西装,领带有些松散,看起来刚开完会。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顾晚晴,微微皱眉:还没睡?
顾晚晴站起来,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陆沉霆,我……我有事想跟你说。
陆沉霆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走到她面前:什么事?
我……我想跟你借钱。顾晚晴鼓起全部勇气说出这句话,声音小得像蚊子。
陆沉霆的动作顿了一下,深邃的黑眸盯着她,看得顾晚晴心里发虚。
多少?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三百万。顾晚晴咬牙说出这个数字,然后连忙补充,我知道这很多,但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弟弟他……
理由?陆沉霆打断她,语气依然平淡。
顾晚晴深吸一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弟弟病情恶化,需要立刻做移植手术。医生说如果不做手术,他最多只能活一个月了。手术费两百万,但后续还要很多钱……求你了,陆沉霆,我求你了……
说到最后,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顾晚晴从来没有这样卑微过,从来没有这样向一个人乞求过。但为了弟弟,她可以放下所有的骄傲。
陆沉霆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不可测。客厅里很安静,只有顾晚晴压抑的抽泣声。
良久,他终于开口:我可以给你。
顾晚晴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希望的光芒:真的吗?
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陆沉霆接着说,声音冷静而理智,仿佛在谈一笔生意。
顾晚晴的心脏紧了紧:什么条件?
陆沉霆走到沙发旁坐下,修长的手指交叉放在膝盖上,姿态优雅而从容:延长合同期限,从一年延长到三年。
顾晚晴愣住了。
原本的合同是,她扮演苏晴一年,拿五百万。
现在陆沉霆要延长到三年。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要活在苏晴的影子里,要扮演一个死去的人,要忍受着他对苏晴的思念和对自己的冷漠……
我……顾晚晴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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