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站在山水庄园的台阶上,风从身后吹过来。他没有动,目光落在那辆黑色公务车的尾灯上,直到灯光消失在拐角。
技术人员还在做最后的数据确认。他让特警留守原地,等纪检组完全接管才准撤离。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是沙瑞金秘书的消息:【书记已收到移交报告,批示四个字——依法推进。】
他回了个“明白”。
放下手机,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晨光已经铺满山头,空气里有露水的味道。远处传来鸟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两名纪检人员走出来,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张纸。他们走到陈东面前停下。
“还有一件事。”
陈东看着他。
“你在移交清单第十七项写的是‘U盘备份一份’,但我们只收到一个加密U盘。你确定没有第二份?”
“只有一份。”
“有人举报,说你私下藏了另一份关键录音,内容涉及更高层级的谈话。”
陈东没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谁举报的?”
“匿名。”
“那你可以查监控。”他说,“从我接触电脑到拷贝完成,全程录像。U盘交出后,我没有再碰过任何存储设备。”
“我们会查。”
“应该查。”
那人盯着他几秒,把纸折起来,放进口袋。转身要走,又停下。
“如果有问题,会找你谈话。”
“随时可以。”
两人离开后,陈东仍站在原地。阳光照在脸上,暖一些了。他低头看了看袖口,那枚刻着“法正民安”的袖扣反着光。
他知道,这一关还没过去。
但也不怕。
半小时前,他亲手把U盘放进证物袋,当着两名纪检人员的面封存。视频记录分三段上传,一段存中央纪委服务器,一段留省公安厅档案室,一段交给最高检专案组备份。每一个步骤都有时间戳和操作日志。
他不需要解释什么。
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来电。
他接起来,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陈东。”
是沙瑞金的秘书。
“书记让我跟你说句话。”
陈东握紧手机。
“你说。”
“你做得很好,继续坚持下去。”
电话挂得很快。
他站在原地,手指还按在手机侧面。这句话不是文件批示,也不是会议纪要,而是通过私人渠道传来的明确信号。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赵瑞龙被抓,证据移交,程序合规。有人想用一个匿名举报动摇他的位置,但高层已经表态。
这不是结束。
这只是开始。
他转身走进主楼,找到负责现场收尾的技术员。
“所有录像原始文件都导出来了吗?”
“导完了。三份,按您说的分开存储。”
“好。你现在就把监控视频的时间节点标注清楚,特别是我操作电脑那段。每一步都要精确到秒。”
“明白。”
“另外,把U盘交接的画面单独剪一段,生成独立文件,加水印,立刻上传系统。”
技术员点头,马上动手。
陈东走出房间,来到走廊尽头。这里有一扇窗,能看到整个庄园的布局。他看见纪检组的车停在前院,几个人正在登记车辆信息。
他掏出手机,打开系统界面。
意识中,一块古朴玉简浮现出来。
他看了一眼积分余额。数字比昨天多了不少。赵瑞龙那笔赃款被正式认定后,系统自动结算了积分。他还来不及兑换什么。
但他知道该准备什么。
八极拳他已经练得熟练,劈挂掌也掌握了基本动作。接下来,他需要更实用的东西。
比如一份完整的境外资金流向图谱。
或者一次与关键人物的匿名对话权限。
他没有急着兑换,只是把选项记在心里。
这时候,手机再次震动。
是一条新消息。
来自侯亮平:【刚接到通知,省纪委明天上午开初审会,赵瑞龙案列为重点议程。】
他回:【知道了。】
侯亮平很快回复:【还有人问你有没有参与后续审查。我说你应该不会直接介入,毕竟你是公安系统的人。】
陈东回:【我不去。但该提供的材料,一样不会少。】
发完这条,他收起手机。
他知道,自己虽然不在会上,但这个名字已经被写进会议材料里。每一个环节,都会提到“由陈东带队完成证据收集”“移交过程全程留痕”“程序无瑕疵”。
这些话比任何辩解都有力。
他走下台阶,来到院子中间。阳光洒在身上,肩膀有些发烫。他解开西装扣子,伸手摸了摸内袋。
里面有一张纸条,是他昨晚写的。
上面列着三个名字:刘新建、张国华、丁义珍。
都是赵瑞龙账本里出现过的人。
现在赵瑞龙落网,这些人一定会慌。
有些人会跑,有些人会烧东西,有些人会去找靠山。
他不急。
只要他们动,就会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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