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普通病房的玻璃窗,轻轻落在床沿,比ICU里的冷光暖了太多。
今父躺在病床上,输液管还插在手背上,却已经撤了氧气罩,脸色比早上又红润了些。
今诺趴在床边,昨晚睡得沉,白天又守了大半天,实在撑不住,就这么浅浅睡着了,呼吸均匀。
舒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捏着自己的外套,目光落在她垂落的发梢上,动作轻得像怕惊着什么。
她慢慢起身,把外套轻轻搭在今诺肩上,又细心地把领口往她颈后拢了拢,避开露出的皮肤
午后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还是带着点凉。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今父忽然动了动,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视线起初有些模糊,他眨了眨眼,才看清趴在床边的女儿,又顺着目光看到了一旁给女儿披外套的舒潼。
那熟悉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动作,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他张了张嘴,喉咙还带着术后的干涩,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眼前的两人,眼神复杂,有无奈,有心疼,还有一丝藏在深处的了然,最后轻轻摇了摇头,动作轻得没让任何人察觉。
或许是他的动作带起了轻微的动静,今诺忽然醒了,抬头就撞进父亲睁开的眼睛里,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声音都带着颤,“爸!您醒了?!”
她想伸手碰父亲,又怕碰到输液管,只能悬在半空,眼里瞬间蓄满了泪,又强忍着没掉下来,“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渴不渴?”
今父看着女儿泛红的眼眶,喉咙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厉害,“没事,不渴。”
舒潼也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起身,“今老师,你先陪着伯父,我去叫护士过来,让她们检查下情况。”
说着,又轻轻看了今诺一眼,眼神里带着安抚,才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顺手带上了门,把空间留给了父女俩。
病房里瞬间静了下来,只剩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还有输液管里药液滴落的轻响。
今父看着女儿,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语气比术前温和了太多,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和舒潼,是不是没彻底断?还一直有联系?”
这话像一颗小石子,砸在今诺心上,她瞬间绷紧了神经,手指攥着床单,指尖都泛了白,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爸,我……是,我们没断。”
说完,她就低下了头,不敢看父亲的眼睛,心里七上八下的。
今父没立刻说话,沉默了几秒,又看着她,语气里多了些试探,“这次的手术费,数额不小,家里的积蓄加上你的工资应该凑不出这么多,是不是……也是舒潼拿的?”
今诺身子一僵,抬头看向父亲,见他眼里没有怒意,只有了然,才慢慢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风,“是,是她拿的。我本来想跟您说,又怕您生气,就一直没敢提。”
她以为父亲会追问,甚至会怪她又麻烦舒潼,可预想中的责备没等来,只听见父亲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藏了太多说不出的情绪,有无奈,有妥协,还有对女儿的心疼。
紧接着,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沙哑,却清晰地传进今诺耳朵里,“罢了,你开心就好。”
今诺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没听清,又像是不敢确认,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蚊子哼,“爸,您……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她甚至伸手揉了揉眼睛,怕自己是太开心,出现了幻觉
那个从前坚决反对她和舒潼在一起,甚至以死相逼的父亲,竟然说出了“你开心就好”这句话。
今父看着女儿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又轻轻咳了两声,声音放得柔了些,“你没听错,我说,你开心就好。
之前是爸太固执,总想着所谓的正途,却没问过你开不开心。
这次躺在病床上,我也想通了,只要你好好的,能过得开心,比什么都强,而且,我看了那孩子对你,挑不出毛病。”
病房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舒潼叫完护士,又给今母和孙梓煜打了电话,两人接到消息,立刻拎着保温桶赶了过来,刚好在门口听见了手术费是舒潼拿的,你开心就好这几句,脚步瞬间顿住,没再推门。
今母攥着保温桶的手,指节都泛了白,眼里又酸又暖。
高兴的是老今醒了,还松了口,不再反对诺诺和舒潼;
愧疚的是,当初若不是她和老今一起固执反对,诺诺也不用委屈自己和孙梓煜结婚,更不用和舒潼偷偷摸摸在一起这么久,连手术费都要靠舒潼帮忙,这份情,她们欠了太多。
孙梓煜站在一旁,也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心里虽有些意外,却更多是释然。
他早就知道今诺对舒潼的心意,只是碍于长辈的态度,才帮着演了这场假结婚的戏,如今伯父松了口,诺诺能得偿所愿,也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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