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星槎遁空,民心如镜
帝国北疆,死亡沙海禁区。
经过数个日夜不眠不休的修复,那艘银白色的星槎“探索者VII型”尾部的喷口,原本微弱的蓝色光晕已变得稳定而明亮,如同呼吸般有节奏地闪烁着。星槎表面那些细微的损伤痕迹,也在两名“工蜂”机械体精准的作业下,被一种流动的银色金属物质填补、抚平,恢复如初。
这一日,正值子夜,月朗星稀。负责在外围监控的“龙影”小队成员,通过高倍观测法器,清晰地看到那两名“工蜂”机械体收起了所有维修工具,化作两道银光,融入了星槎光滑的壳体之内,消失不见。
紧接着,星槎周身开始流淌过一层水波般的能量纹路,发出低沉的、仿佛来自遥远星海的嗡鸣。其悬浮的高度缓缓提升,尾部的主喷口光芒骤然大盛,从幽蓝转变为炽白!
“目标有异动!能量反应急剧攀升!”观测员的声音通过通讯法镜,带着震惊传回北疆镇守府与神都浑天殿。
浑天殿内,董天宝与一众重臣正通过星图密切关注着此地。只见星图上代表星槎的银白光点,亮度瞬间提升了数个量级!
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没有狂暴的能量冲击。在无数道惊骇目光的注视下,那星槎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扭曲,其庞大的舰体开始变得模糊、透明,如同融入水中的冰块。下一刻,炽白的光芒猛地一闪,仿佛超新星爆发般刺目,随即又瞬间湮灭!
待光芒散尽,沙谷之中,已是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个被能量余波抚平的沙坑,证明着这里曾经有非凡之物停留过。
那艘来自“萤火”舰队的星槎,以及那两名神秘的“工蜂”,就这般悄无声息地破开空间,遁入了无垠的星空,不知所踪。它们来得突兀,走得干脆,只留下关于“守望者”、“收割者”的惊人信息,以及帝国对浩瀚星海那愈发强烈的警惕与渴望。
“记录所有空间跃迁数据,分析其能量波动模式与空间扭曲参数。此乃无价之宝!”董天宝的声音在寂静的浑天殿内响起,冷静中带着一丝灼热。星槎的离去,并未让他失望,反而提供了研究空间技术的绝佳样本。
“巡天司”的研究,自此有了更明确的方向和更高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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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一路北上,越是接近帝国权力的中心——中原腹地,所见所闻便越是深刻。
他不再仅仅停留于市井,也开始接触一些地方的士子、乡绅,甚至一些不得志的低阶官吏。通过与他们的交谈,他试图更深入地理解这架庞大帝国机器的运转逻辑,以及生活于其下的众生百态。
在一位因直言上书而被贬黜、闲居在家的老翰林府上,他听到了对朝政更为尖锐的批评。
“陛下雄才大略,武功赫赫,扫平内外,宇内澄清,此乃不世之功,老朽亦深感敬佩。”老翰林须发皆白,语气却依旧激昂,“然,治国非仅凭武力与严刑峻法。陛下行事,过于刚猛,苛察如火,少了一份仁恕之道。龙武堂遴选幼童,骨肉分离,岂是仁政?为修建宫苑别院,强征民田,致使百姓流离,岂是爱民?法令森严固然能禁暴止奸,然亦使官吏战战兢兢,唯上是从,不敢为民请命,长此以往,上下壅塞,非国家之福啊!”
老翰林的话语,代表了相当一部分士大夫阶层的心声。他们认可董天宝带来的统一与稳定,却对其统治手段的严酷与独断心存忧虑,认为这并非长治久安之道。
在一处繁华州府的酒楼上,他听到几名商贾模样的中年人,在几杯酒下肚后,压低声音抱怨。
“生意是越来越好做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走南闯北不用担心匪患,这是托了陛下的福。”
“是啊,可这税卡也多了,规矩也严了。宫里采办的东西,价格压得极低,几乎不赚钱,还不敢不卖。那些监察司的鹰犬,动不动就以‘妨害国计’为由找上门来,打点起来,比以前的孝敬还多……”
“唉,少说两句吧,隔墙有耳。能安安稳稳赚钱养家,就知足吧。”
商贾们的心态更为复杂,他们受益于统一的市场和安定的环境,却又受困于沉重的税负和强势的官方资本挤压,敢怒不敢言。
而在乡野田间,与老农、工匠的交谈,则更加质朴,也更能反映底层最真实的生存状态。
“皇上是厉害,没人敢造反了,日子是安稳了。”
“就是官老爷们……唉,皇上的政策是好的,到了下面,就变了味。修路、治河是好事,可轮到咱头上,就是出工出力,还吃不饱饭。”
“听说北边打仗,死了好多人,都是咱老百姓的孩子……也不知道图个啥。”
民心如镜,映照出帝国的光与影。张无忌清晰地看到,董天宝的统治,如同一柄双刃剑。一面是锋利的剑刃,斩断了乱世的纷争与混乱,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秩序与稳定;另一面则是沉重的剑脊,以绝对的权威和严密的控制,压制着不同的声音,牺牲着个体的部分自由与权益,在繁荣的表象下,积累着无声的怨气与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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