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日的集市依旧喧闹。云舒换上了一身更显宽大破旧的衣裳,用灰土仔细遮掩了面容,甚至刻意佝偻着背,混在人群中如同最不起眼的尘埃。
她依旧谨慎,每次兑换都选择不同的摊位,不同的人。她用最小的、几乎透明的无色晶核,换取寥寥十几枚下品灵石。这点灵石,连最劣质的丹药都买不起,只能换来几本字迹模糊的残破书册,或是摊主都说不清用途的、蕴含微弱能量的边角料。
她空间里有的是堆积如山的晶核,那是足以让任何修士疯狂的财富。还有海量的食物,让她无需为温饱发愁。但此刻,这些宝藏却成了最沉重的负担。她像一个守着金山银山的乞丐,不敢显露分毫。每一次取出那米粒大小的晶核,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她知道,只要露出一丝破绽,等待她的就是万劫不复。
她需要知识,需要力量,需要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那本《基础吐纳浅析》残本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却打不开那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她需要更多,更需要真正的修炼之法。而这些,都需要资源,需要她小心翼翼地、蚂蚁搬家般地从那巨大的宝藏中,窃取微不足道的一丝丝来换取。
她以为自己足够小心,每次交易短暂无声,换取的东西微不足道。但持续的、细微的灵石流动,还是像滴入静水中的油花,引起了阴暗处鬣狗的注意。一个看起来孤弱可欺的杂役女娃,似乎总能时不时弄到点灵石,哪怕数量少得可怜,也足够让某些渣滓心生歹念。
这日,云舒刚用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晶核,从一个眼神浑浊的老者摊前换得十二枚下品灵石。她将灵石紧紧攥在手心,感受着那微弱的能量波动和冰凉的触感,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财富近在咫尺,她却只能如此卑微地窃取它的边角。
她转身融入人流,打算再去那个熟悉的旧书摊碰碰运气。她并未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三个穿着邋遢、眼神贪婪的男人交换了一个兴奋的眼色,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这一次,他们看得更清楚,那老婆子摊主接过的东西,虽然小,却闪着一种让他们心痒的光泽。
穿过几条热闹的街巷,人流渐稀。云舒习惯性地拐进那条通往杂役院后巷的僻静小路。刚走到巷子中段,身后脚步声陡然加快。三人快步上前,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呈品字形堵死了她的去路。
为首的是个刀疤脸,抱着胳膊,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漫不经心,而是带着一种发现猎物的精光。“小妹子,运气不错啊。那老眼昏花的婆子不识货,哥几个可是看得明白。把你身上那亮晶晶的小石头,还有换来的灵石,都交出来吧。”
旁边一个瘦高个晃着手里明显结实了不少的木棍,嘿嘿笑着逼近,眼神紧紧盯着她攥着的拳头。另一个矮壮汉子则舔着嘴唇,堵住了另一侧的退路,目光淫邪。
云舒脚步停下,心脏猛地一沉。他们看到了晶核!虽然只是最小的一颗,但这意味着麻烦升级了!她面上却看不出丝毫惊慌,只是微微低头,声音刻意带上一丝恐惧:“几位大哥……你们看错了,那……那只是块好看的玻璃……”
“玻璃?”刀疤脸嗤笑一声,猛地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威胁,“老子在这条街混了十几年,什么东西没见过!少废话!拿出来!不然……”瘦高个的木棍带着风声,猛地挥下,却不是打她,而是狠狠砸在她旁边的土墙上,溅起一片灰尘!
云舒眼底寒光骤盛!她知道,解释无用,哀求更只会助长对方气焰!
就在瘦高个因挥棍而微微前倾的瞬间,云舒动了!动作比上一次更加决绝!
她没有后退,反而猛地矮身前冲,险之又险地避开木棍余势,同时右脚为轴,身体如旋风般切入瘦高个内侧空档!左手化掌为刀,精准狠辣地劈向对方持棍的手腕!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伴随着瘦高条一声凄厉的惨叫,木棍当啷落地!云舒这一击,用上了巧劲和全身的力量,竟直接击伤了对方腕骨!
几乎在同一瞬间,她的右肘借着旋转的巨大惯性,如同铁锤般狠狠砸在瘦高个的胃部!
“呕!”瘦高个眼珠暴突,惨叫戛然而止,捂着肚子蜷缩倒地,剧烈干呕起来!
刀疤脸和矮壮汉子彻底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小姑娘下手如此狠辣果决!
云舒一击得手,毫不停留!身体如同受惊的狸猫,从两人因震惊而产生的短暂空隙中疾掠而过!同时左脚勾起地上那根木棍,用力踢向刀疤脸下盘!
刀疤脸慌忙后退躲闪!
趁着这宝贵的间隙,云舒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头也不回地冲向巷口!肺部如同风箱般拉扯剧痛,喉咙里泛起腥甜!这具身体的极限正在被疯狂压榨!
“抓住她!”刀疤脸气急败坏地怒吼,和矮壮汉子一起猛追上来!脚步声如同催命鼓点砸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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