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冰冷的恶意感知如同跗骨之蛆,虽一闪即逝,却在陈默的心头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他面色如常,混在熙攘的商业街人流中,步伐节奏没有丝毫改变,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夜归人。
但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大脑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不是特七处的风格……他们的监视更系统化,带着体制内的刻板痕迹,不会如此直接地散发恶意。”
“幽影的人?报复来得这么快?而且,他们如何锁定我的?那晚我自信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苏晓?可能性极低,她的气息更锐利,而非这种阴冷的窥伺。”
“最大的可能……是天台那个身影,或者与之相关的势力。”
思路逐渐清晰,但压力也随之而来。一个未知的、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近身窥探的对手,其威胁程度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方。
他不能直接返回安全屋,那等于引狼入室。他需要摸清跟踪者的底细,至少,要摆脱掉对方。
陈默不动声色地调整着路线,他没有选择完全开阔的地带,那样虽然人多,但也容易暴露在对方的远程观察之下。他利用商业街复杂的环境,时而钻进大型商场,借助镜面反光和密集货架观察身后;时而穿过美食区,利用浓重的油烟气味和嘈杂声干扰可能的嗅觉或听觉追踪者。
他像一条滑溜的鱼,在城市的血管中穿梭,将五感提升到极致,灵能如同细微的触须,以自身为中心,向周围空间缓缓蔓延,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协调的能量波动或注视感。
然而,近十分钟过去,那股恶意感知再也没有出现。仿佛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错觉。
但陈默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知道,最高明的猎手,往往在最目标放松警惕的时刻发动致命一击。
他决定主动创造一个机会。
他拐进了一条连接商业街后巷的狭窄通道。这里灯光昏暗,堆放着一些杂物和垃圾桶,气味不佳,平时罕有人至。这是一个理想的、也是危险的接触地点。
陈默的脚步放慢,看似随意地靠在斑驳的墙壁上,拿出手机,假装查看信息,实则全身肌肉微微绷紧,灵能悄然汇聚于双腿和双臂,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他的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被拉得很长,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通道入口处人来人往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绝,显得遥远而不真实。巷子里只有风吹动废弃塑料袋的沙沙声,以及他自己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
突然!
他投射在对面墙壁上的影子,脖颈的位置,毫无征兆地多了一小片更深的阴影!那阴影扭曲着,如同活物,悄无声息地勒向影子的咽喉!
影缚术?!
陈默心中警铃大作!这是一种极其诡异罕有的能力,直接通过攻击影子来作用于本体!难怪之前感知不到实体存在,对方的攻击根本不在常规物理层面!
千钧一发之际,陈默没有试图躲闪——影子是无法通过物理移动闪避的。他几乎是本能地,将凝聚的灵能猛地向自身影子灌注而去!
“嗡!”
一声低沉的、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的能量震颤。他灌注的灵能与那影缚之力狠狠撞在一起!
“嗤啦!”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他投射在墙上的影子颈部,那片深色阴影被强行震散!陈默感到脖颈处传来一股轻微的勒痛感,但转瞬即逝。
有效!
对方显然没料到陈默能如此迅速且有效地应对这种诡异的攻击,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咦”。
就在影子攻击被破开的瞬间,陈默动了!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对方发动攻击的刹那,必然会泄露一丝本体的气息和位置!
他猛地转身,右手并指如剑,凝聚着高度压缩的灵能,循着那一丝微弱的感应,朝着右后方一堆杂物阴影处疾点而去!指尖划过空气,带起尖锐的破空声!
“咻!”
一道凝练的灵能射线脱手而出,如同暗夜中的毒蛇,直刺阴影!
“哼!”
阴影一阵扭曲,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被迫显现出来,如同从墨水中跃出。他(或者她?身形被一种扭曲光线般的能量包裹,难以分辨性别)似乎没料到陈默的反击如此凌厉精准,仓促间抬起手臂格挡。
“噗!”
灵能射线击中对方手臂,发出一声闷响。那模糊身影剧震一下,周身的扭曲光线一阵紊乱,显然吃了个小亏。
陈默得势不饶人,脚下发力,身形如电前冲,左手虚握,更多的灵能在掌心汇聚,准备发动连续攻击,至少要留下对方!
然而,那模糊身影极其滑溜,一击不中,毫不恋战。他脚下一点,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般向后飘飞,同时双手一挥。
霎时间,陈默感觉周围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如同粘稠的黑色潮水,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阻碍他的视线和行动。更是有数道阴影触手从地面、墙壁射出,缠绕向他的双脚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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