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虚空,残破的浮岛在惯性下缓缓漂移,逐渐远离那片带来噩梦的幽绿暗礁区。身后的嗡鸣和光芒最终消失在灰色的背景中,仿佛一切只是幻觉,只有伤口处持续传来的冰冷蚀骨之痛提醒着他们刚才的凶险。
陈默三人瘫在浮岛表面,连手指都几乎无力动弹。体力和精神的双重透支,加上幽绿光束残留的诡异侵蚀,让他们如同风中残烛。李博士依旧昏迷,躺在担架上,仅靠“海渊之泪”最低限度的生命能量维持着生机。
左臂的灰绿色已经蔓延到肩胛,整条手臂如同浸在冰水中,又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骨髓里钻刺,麻木与剧痛交织,甚至开始影响半边身体的行动。索菲亚肩头的伤势同样糟糕,净化灵能在伤口处艰难地抵抗着侵蚀,但效果微弱,她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必须……处理伤口……”陈默咬着牙,挣扎着坐起。他看向怀中的“乳白矿髓”,又看向索菲亚,“矿髓能量温和,或许……能中和这种侵蚀?”
索菲亚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虚弱:“试试……净化灵能对它的抵抗效果很差……需要……新的力量介入……”
陈默不再犹豫,取出一块较小的鸽卵大小的乳白矿髓。他先将“海渊之泪”贴在伤口附近,引导其生命能量尽量护住心脉和未被侵蚀的区域,减缓侵蚀扩散。然后,他尝试将一丝灵能注入矿髓,引导其中那温润平和的淡白色能量,缓缓渡向左臂伤口。
过程异常痛苦。矿髓的能量如同温煦的阳光,与那冰冷蚀骨的幽绿侵蚀甫一接触,便如同水火相遇,爆发出更剧烈的冲突!灰绿色与淡白色在伤口处交织、消融、对抗,带来一阵阵仿佛要将手臂撕裂的剧痛!
陈默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但他死死咬住牙关,维持着灵能的稳定输出,持续引导矿髓能量冲刷伤口。
索菲亚也强忍着剧痛,学着陈默的样子,用另一块较小的矿髓尝试治疗自己的肩伤。
马丁帮不上忙,只能焦急地在一旁警戒,同时照看李博士。
时间在痛苦中缓慢流逝。陈默手中的矿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灰白,最终化为一撮毫无能量的粉末。而他左臂伤口处的灰绿色,终于停止了蔓延,并且颜色稍微变淡了一些。那冰冷蚀骨的剧痛虽然依旧存在,但至少减轻了一两分,麻木感也有所消退。
有效!但代价巨大!一块鸽卵大小的矿髓,仅仅遏制了侵蚀,并未能清除!
索菲亚那边情况类似,一块矿髓耗尽,肩头侵蚀被勉强遏制,但远未清除。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他们总共只找到了四块矿髓,刚才用掉了两块较小的。剩下的两块,一块鸽卵大,一块拇指大。按照这个消耗速度,最多只能再遏制一次侵蚀爆发,或者进行不彻底的治疗,根本无法根除。
“不能全部用完……必须留作应急。”陈默声音沙哑,“暂时遏制住就好……等找到更多资源,或者……‘海渊之泪’恢复更多力量。”
索菲亚点头同意。当务之急是稳定伤势,恢复行动力。他们不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这几块矿髓上。
两人忍着依旧剧烈的疼痛,将剩下的两块矿髓小心收好。在“海渊之泪”持续的生命能量滋养下,伤口的恶化趋势被暂时控制住,但状态依旧极其糟糕,战力大打折扣。
浮岛在虚空中漫无目的地漂流。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些体力(主要是马丁),陈默再次开始尝试感知周围环境,寻找方向。
源核在吸收了部分矿髓能量后,活性有所增强,对虚空物质的“解析”和“共鸣”能力似乎也提升了一丝。他静下心来,将心神沉入源核,以其为媒介,去更细致地感知这片虚无。
这一次,他不再仅仅关注那些暗淡的光点和尘埃“流”。他尝试去“倾听”虚空本身,去感知那更深层次的、构成这个夹缝维度的“基底”或“脉络”。
起初,依旧是死寂和虚无。
但当他将源核的感知频率调整到一种极其缓慢、近乎停滞的状态,并融入了一丝从矿髓中汲取到的“宁静平和”的意念后,奇异的景象开始在他“心”中浮现。
那并非视觉画面,而是一种更加抽象的“感知图景”。
在他的感知中,这片无尽的灰色虚空,仿佛一张无边无际的、近乎平坦的“薄纱”。薄纱本身并非完全均匀,而是有着极其细微、如同水波般的“皱褶”和“起伏”。那些漂浮的尘埃、浮岛、暗礁,就如同落在薄纱上的“杂质”或“节点”,其质量、属性、能量残留,会对周围的“薄纱”产生极其微弱的影响,形成几乎无法察觉的“凹陷”或“涟漪”。
而那些暗淡的各色光点,则像是镶嵌在薄纱上的、散发着不同波长“辐射”的微小“星辰”。有些光点相对稳定,有些则明灭不定,有些彼此间似乎存在着极其微弱的“引力”或“斥力”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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