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金属片冰凉,但内部流淌的秩序能量像一张微缩地图,将目标“现实脆化点”的坐标与基础情报烙印进我的感知。地点:城西边缘,一个早已废弃的纺织厂仓库。情报显示,该区域空间读数极不稳定,普通电子设备靠近即失效,已有三名城市探险者在此失踪,现场残留着强烈的“镜廊”污染及非规制局制式的秩序干涉痕迹。
“归墟派系”的手笔,几乎不加掩饰。
我没有立刻动身。返回“鼠道”据点后,我将自己关在隔间里,掌心贴着那枚金属片,意识沉入其中。同时,我调动吴伦博士数据中关于“现实结构”、“能量节点”的理论,结合《无尽镜廊》对空间脆弱性的记载,以及自身对“秩序”与“虚无”的切身体验,开始构建针对性的行动方案。
“真是麻烦,”“镜像我”的低语带着惯有的讥讽,却难掩一丝好奇,**“按照规制局那些蠢货的方法,直接暴力‘归档’不就行了?何必费这番心思。”
“暴力‘归档’只会进一步撕裂现实,正中‘归墟’下怀。”我在意识中回应,手指在空气中虚划,勾勒出能量流动的模拟路径,“吴伦的理论指出,现实脆化本质是‘存在’基底的局部坍塌。需要的是‘修补’和‘加固’,而非更粗暴的破坏。我要用源初之火和本源之光,尝试‘定义’并‘稳定’那个节点。”
这不是简单的摧毁任务,而是一次精细的“手术”。我需要证明的,不仅仅是战斗力,更是一种全新的、更优越的处理“异常”的理念。
一天后,深夜。
我独自站在废弃纺织厂仓库外围。这里比琉璃厂更加破败,空气中弥漫着棉絮腐烂和机油变质的恶心气味。仓库巨大的轮廓在夜色中如同一只匍匐的怪兽,墙壁上布满了扭曲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的暗红色纹路,那是“虚无”侵蚀现实的显性表征。空间的扭曲感肉眼可见,靠近仓库的区域,光线都在不正常地弯曲。
我没有贸然闯入。盘膝坐下,将心神沉入体内。本源之光在源初之火印记的加持下,如同温顺而强大的河流在经脉中奔涌。我引导着光芒,流向右半身的秩序晶体。
这一次,不再是削弱其同化,而是引导其特性。
银白色的晶体在我的意志和本源之光驱动下,表面淡金色光晕大盛,一丝丝极其精纯、冰冷的“秩序”之力被剥离出来,却不是散逸,而是如同最精密的丝线,在我左手的指尖汇聚、编织。同时,我调动《无尽镜廊》的知识,理解并模拟着前方脆化点的空间结构弱点;引动“钥匙”碎片的真实感知,锁定那片区域“现实”最薄弱的坐标。
三种力量,在本源之光和源初之火印记的统御下,前所未有地协同运作。我的指尖,渐渐凝聚出一枚复杂无比的、介于虚实之间的符文。它核心是银白的秩序框架,内部流淌着镜廊知识的暗影,边缘则跳跃着“钥匙”真实的微光,整体被一层淡金色的本源之光包裹。
这枚“定界符”,蕴含着我对“存在”的理解,以及对那片扭曲空间的“重新定义”。
准备工作完成。我站起身,走向仓库那扇扭曲变形、仿佛被巨力撕扯过的铁门。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空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地面倾斜,天花板在下雨——黑色的、粘稠的、散发着腐臭的“雨水”。无数破碎的镜子碎片悬浮在空中,映照出光怪陆离、不断变幻的恐怖景象:扭曲的肢体、尖叫的面孔、蠕动的暗影。空气中回荡着疯狂的呓语和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强烈的精神污染如同实质的浪潮,不断冲击着我的意识。
“啊……熟悉的味道……”“镜像我”发出愉悦的呻吟,“多么纯粹的‘归墟’前奏……拥抱它吧……”
我冷哼一声,本源之光如同灯塔般在识海中亮起,将那些混乱的低语和影像隔绝在外。右半身晶体提供的秩序稳固性此刻发挥了作用,让我在这片混沌中能勉强保持方位感。
我能感觉到,脆化的核心就在仓库深处,一个能量极度混乱的漩涡点。
我一步步向内深入,脚下的触感时而坚硬,时而绵软,仿佛踩在腐烂的内脏上。悬浮的镜片偶尔会突然撞击过来,带着凌厉的恶意,被我指尖酝酿的“定界符”散发的微光轻易弹开。
越往里走,空间的扭曲越严重。有时一步踏出,仿佛跨越了数十米;有时又像是在原地踏步。镜片中映出的景象也开始出现我的倒影,但它们表情狰狞,口吐污言秽语,试图模仿“镜像我”进行内部瓦解。
“你的把戏,过时了。”我对着一个尤其逼真的恶意倒影说道,本源之光扫过,那倒影如同被灼烧般扭曲消散。
终于,我看到了目标。
在仓库原本应该是厂房间隔墙的地方,空间彻底破碎了,形成一个直径约三米的、不断旋转的暗红色漩涡。漩涡中心,是一颗不规则跳动着的、如同黑色血管缠绕构成的“心脏”——腐化镜核。它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强烈的“虚无”波动,加剧着周围空间的脆化。而在漩涡边缘,隐约可见几道银白色的、却带着某种“腐蚀性”的秩序锁链,如同输液管般,似乎在向腐化镜核输送着什么,又像是在引导和控制着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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