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冰锥,随时可能坠落。龙渊基地的“潜能开发”被迫进入加速档,然而成长总是伴随着阵痛。
叶琳娜站在简陋的训练场边,眉头紧锁。场中,铁柱正尝试控制自己暴增的力量,进行“精细搬运”训练——将一堆不同重量的石块,准确且轻巧地放入对应的标记圈内。最简单的轻石块在他手里像玩具,但轮到一块需要他使出六七分力气的石墩时,“咔嚓”一声,石墩边缘被他捏碎了,碎石飞溅。
“他娘的!”铁柱懊恼地甩了甩手,手上只留下几道白印,连皮都没破,“这劲道跟野马似的,撒开欢就收不住!”
旁边,王猛在进行动态射击训练。目标是二十米外随机亮起的、只有拳头大小的简陋光点(赵德明用旧手电和遮挡板做的)。在那种奇异“枪感”的辅助下,他命中率极高,但脸色却越来越苍白,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当第三十个光点亮起时,他扣动扳机的手微微一顿,子弹擦着光点边缘飞过。
“停!”叶琳娜喊道。
王猛放下枪,揉了揉太阳穴,喘着气:“叶队,这‘感觉’用久了,脑袋里像有根针在扎,眼前也会发花。”他发现,过度依赖或长时间维持这种超常的感知专注,会带来剧烈的精神消耗和头痛。
另一边隔出的小单间里,苏婉清正对着一个因训练扭伤脚踝的队员尝试引导治疗。她集中全部精神,指尖按在红肿处,努力回忆之前那种温润感。淡淡的、几乎无法肉眼察觉的绿光断断续续地闪烁了几次,队员紧皱的眉头稍有舒展,但红肿消退得极其缓慢。结束尝试后,苏婉清自己却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虚弱,不得不扶着桌子坐下休息。
“苏医生,您没事吧?”队员担忧地问。
“没事,只是有点累。”苏婉清摆摆手,心中却一片冰凉。能力是真实的,但代价同样巨大,且效果远不如第一次偶然触发时显着。这像一把钝刀,有用,但不好用,还伤己。
最让人揪心的是叶小雨。她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双手捂着耳朵,小脸发白。苏婉清和叶琳娜尝试教她“屏蔽”和“筛选”精神噪音,但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难了。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混乱模糊的“声音”和“情绪碎片”不断侵扰着她,让她难以集中精神,甚至开始做噩梦。有两次,她在睡梦中突然尖叫惊醒,说是“听到”了非常可怕、非常巨大的“吼声”,来自东边,充满了冰冷的饥饿感。
内部训练遇到了瓶颈——力量难以精细控制,特殊感知消耗巨大且不稳定,治疗能力代价高昂,精神感应则带来痛苦和恐慌。新获得的能力非但没有立刻转化为安全感,反而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焦虑和自我怀疑。
“这样下去不行。”深夜的总结会上,叶琳娜揉着额角,“我们像一群拿到了新式武器却看不懂说明书的菜鸟,乱打一气,还可能走火伤到自己人。”
“但外部威胁不会等我们慢慢练。”铁柱闷声道,他今天又捏坏了两件工具,烦躁不已。
赵德明推了推眼镜,拿出一份新的数据图表:“根据这几天的监测,东边河谷方向的异常能量活动频率在增加,而且……出现了一种新的能量特征,与我们之前记录的‘清洁单元’和墨河屏蔽阵列的辐射都不同,更……‘活跃’一些,带有某种生物电信号的混合感。我怀疑,他们那边也可能出现了类似我们的‘潜能者’,或者……在利用这种能量做别的事情。”
这个消息让众人心头更沉。对手也在进化,甚至可能走得更快。
“我们需要改变训练思路。”王猛忽然开口,他脸色依旧有些疲惫,但眼神很亮,“不能光在窝里自己瞎琢磨。得……得找个不那么危险,但又有点挑战的‘靶子’,真刀真枪试试,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怎么用,有啥毛病。光练不打,永远都是花架子。”
找个“靶子”?众人的目光看向他。
“猛子,你的意思是……”叶琳娜若有所思。
“基地外面,不是还有些零散的、不成气候的变异兽或者游荡的活尸吗?”王猛道,“组织一支精干的小队,就在基地外围可控范围内,主动找点这种‘软柿子’捏捏。不用走远,就在咱们火力掩护范围内。一来实战检验能力,二来也能清除点近处的威胁,三来……万一失手,也来得及救援。”
这个提议大胆而务实。在绝对安全的环境里永远练不出真本事。
叶琳娜思考了片刻,看向苏婉清和铁柱:“你们觉得呢?”
苏婉清有些担忧:“会不会太冒险?大家的能力都还不稳定。”
“总比等那些铁鸟或者河谷里的东西打上门时再抓瞎强。”铁柱倒是支持王猛,“我赞成。老子这身力气,老捏石头算怎么回事?得找个能抗揍的试试!”
叶琳娜最终拍板:“可以。但必须严格计划,控制风险。目标:基地南面两公里内,那片废弃厂区边缘,近期有少量变异鬣狗活动的痕迹。它们速度较快,但体型不大,习惯小群行动,适合我们进行快速、低强度的接触战。队伍组成:铁柱、王猛、我,再加上两名有丰富狩猎经验、心理素质过硬的老兵。苏医生和赵工留在基地,随时准备支援和监测。小雨……也留下,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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