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对，他就是疯了！
林愁很清楚这一点。
从他划破手掌，将那带着灾厄的血液滴入这片土地开始，他就疯了。
无所谓。
自从踏上这条路，他就烂命三条，不服就干，憋着也是难受。
不疯魔，他也能活。
但，才是他本该有的样子。
“吼——！”
鬼虎一族的咆哮声浪滚滚而来，腥臭的狂风几乎要将人的骨头都吹散。
视线尽头，那片由无数双头恶虎组成的黑色潮水，正以山崩地裂之势席卷而至。
为首的，是一头直立行走的巨型鬼虎，体格比同类大了数倍，两个脑袋，四只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林愁。
开阳境，鬼虎王。
转眼间，林愁与那片黑色兽潮的距离，已不足百米。
他甚至能看清鬼虎王那四张嘴里滴落的、散发着恶臭的涎水。
就是现在！
林愁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滞，腰腹发力，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强弓，拧身，挥臂！
那柄森白的骨刃，在他手中嗡嗡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兴奋。
他体内的灵能，如同开闸的洪流，疯狂地涌入刀身之中！
霎时间，骨刃爆发出刺眼欲盲的白光。
怒三刀，第二刀。
这一刀，抽空了他体内近一半的灵能。
一道极致内敛的惨白色刀芒，脱刃而出。
那刀芒快得超出了视觉的极限。
鬼虎王那四只猩红的眼瞳，骤然收缩！
它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千钧一发之际，它那庞大的身躯以一种不合常理的姿态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但它身后的鬼虎子孙们，却没那么好运。
刀芒所过之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下一秒，一条笔直的、宽达十米的真空地带，硬生生出现在汹涌的兽潮之中！
这条线上所有的鬼虎，无论是嘶吼还是前扑，动作都凝固在了那一刻。紧接着，它们的身体从中间整齐地裂开，切口光滑如镜，连一滴血都来不及喷出，就化作两半残尸，轰然倒地。
一条由死亡铺就的生路，就这么被蛮横地撕开！
“机会！冲出去！”
秦奋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吼！”
躲过一劫的鬼虎王彻底暴怒，它舍弃了远处的蝼蚁，四蹄踏地，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扑林愁！
林愁刚放完大招，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只来得及将骨刃横在胸前。
“砰！”
一声巨响，林愁整个人如遭重锤，炮弹般倒飞出去。
他将骨刃狠狠插入地面，尖锐的摩擦声刺得人耳膜生疼，双脚在灰白的土地上犁出两条数十米长的深深沟壑，才堪堪止住身形。
“林愁！”玄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滚！”
林愁头也不抬，一口带血的唾沫啐在地上，声音沙哑而狂傲。
“别他妈在这妨碍老子！”
玄镜等人心头一震，不再犹豫，带着所有人顺着那条血肉通道，亡命狂奔。
眼看猎物就要逃走，两侧的鬼虎回过神来，再次嘶吼着扑向奔逃的众人。
“找死。”
林愁冷笑一声，抬起自己的左手。
骨刃一划，一道细小伤口出现。
他屈指一弹。
一滴血液飞出，伤口愈在瞬间愈合。
“轰！”
仿佛一滴火星掉进了火药桶。
所有闻到这股血腥味的鬼虎，动作猛地一僵。
下一秒，它们那本就猩红的眼睛，彻底被一种纯粹的、不分敌我的疯狂所取代！
它们忘了逃跑的猎物，忘了前方的敌人，也忘了同类的气息。
“吼！”
离那滴血最近的一头鬼虎，猛地转身，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在了身边同伴的脖子上！
混乱，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
整个鬼虎兽潮，彻底炸了！
它们开始疯狂地自相残杀，撕咬、爪击，场面比地狱还要混乱血腥！
鬼虎王看着自己瞬间失控的军队，发出了惊愕而暴怒的咆哮。
它猛地转头，四只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个站在血腥与混乱中心，脸上带着一丝快意微笑的男人。
就是这个两脚生物！
林愁收回骨刃，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一阵“咔咔”的脆响。
“臭东西，刚才一时大意，让你占了点便宜。”
林愁迎着鬼虎王暴怒的目光，他一步步向前走去，捏了捏拳头。
“现在，轮到我了。”
“对付你这种又臭又不能吃的垃圾，用刀都是浪费。”
“用拳头把你砸成肉泥，正好给这片地当当肥料。”
话音未落，林愁脚下地面炸裂，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鬼虎王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劲风已经扑面而来！
它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甲的拳头，就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它的腹部！
“砰！”
沉闷的巨响，如同战鼓擂动。
鬼虎王那庞大的身躯被打得离地半尺，向后踉跄了好几步，腹部的硬皮甚至被打出了一个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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