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帐篷里,林愁的嘶吼声几乎要把整个顶棚都给掀飞。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痛,尚且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可这痒,却像是亿万只蚂蚁在骨头缝里筑巢,在血管里奔跑,在每一寸血肉纤维里狂欢。
它直接击溃了人最原始的防御本能,让你恨不得活生生扒了自己的皮,抽出自己的骨头,用最硬的钢丝球狠狠刷上一万遍!
“啊啊啊——!老东西!你给我等着!”
林愁的眼珠子都爆满了血丝,青筋从脖子一路狰狞地蔓延到额角,整个人在病床上剧烈地弹动、抽搐,后背和床板碰撞发出“砰砰”的闷响。
项左和项右两兄弟,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他死死地摁在床上。
他们看着林愁这副活活要被折磨死的模样,额头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这他妈是治病?
这分明是上大刑啊!
“阎、阎部长……”项左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他扭头看向那个悠闲的老头,“林愁他……他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阎无敌老神在在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慢悠悠地吹了吹保温杯里氤氲的热气,呷了一口甘甜的枸杞茶,这才不紧不慢地砸吧砸吧嘴。
“死不了。”
床上的林愁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现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弄死阎无敌这个老王八蛋!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像一叶孤舟,在剧痛和奇痒掀起的滔天巨浪里反复冲刷,一会儿被拍进深渊,一会儿又被抛上云端。
清醒和模糊的界限,彻底消失了。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两张模糊的脸。
他们就站在不远处,脸上全是担忧,拼命地想朝他走过来,却怎么也无法靠近一步。
“爸……妈……”
林愁喉咙里挤出两个破碎的音节,随即脑袋一歪,彻底晕死了过去。
他身上那疯狂的弹动,也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帐篷外。
张涛顺着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路摸了过来,走到半路,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声音,不就是林愁吗?!
他刚想凑过去看看,就被两个站岗的后勤探员给拦住了。
“医疗重地,闲人免入。”
“大哥,我就看看,我是他朋友!”
“不行。”
张涛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两个探员就是不松口,跟两尊门神似的。
就在他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程大金沉着一张脸,大步从不远处的临时指挥中心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在这里吵吵嚷嚷的!”
张涛一见来人,眼睛瞬间就亮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二话不说,“噗通”一声抱住了程大金的大腿。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得程大金和旁边两个探员都没反应过来。
“局长!程局长!求求您了!”
张涛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您就让我加入749局吧!我什么都能干!端茶倒水,扫地擦桌子,我全包了!我不要工资,我一分钱都不要,我还可以给局里捐款!”
程大金低头,看着这个死死抱着自己大腿,哭得稀里哗啦的胖子,额角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
他本来想一脚把这家伙给踹开,但听到“捐款”两个字时,那抬到一半的脚,又硬生生地顿住了。
捐款也不是不行,谁也不会嫌钱多,自己还是个局长,要为局里的人考虑。
程大金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严肃一点,不那么像个见钱眼开的市侩领导。
“咳……这个事情,不是你捐款就能解决的。749局有我们自己严格的选拔标准,我们不收普通人。”
“我不普通啊!”张涛猛地抬起头,满脸真诚,就差指天发誓了。
“我认识林愁!我是他财神爷……咳,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可以当他的专属后勤保障人员啊!”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简直是天才。
“你想啊,局长!林愁大佬这么厉害,但他也是人,也得吃喝拉撒吧?他那个人,您也知道,一天到晚就想着吃!我可以负责他的一日三餐啊!”
程大金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把749局有史以来最能打的王牌,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这小子……
还真是他妈的个人才!
程大金沉吟片刻,道:“你既然说是林愁那小子的朋友,那就等他醒了,只要他点头,我就破例让你加入后勤部。”
把难题扔给林愁,就算出事了也是林愁的锅。
程大金暗暗自喜,他可真是个聪明的局长。
至于张涛是不是林愁的朋友,这重要吗?
……
异界,灰白色的屠宰场。
风中弥漫的血腥气浓稠得像是化不开的墨,黏在皮肤上,钻进鼻腔里,令人胸口发闷。
“我操,秦队,这玩意儿怎么搬?”
一个年轻队员看着眼前小山似的血牛尸体,一脸为难,“林愁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整个脑袋都给锤进胸腔里了,连个着力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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