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车？”
程大金开口了，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下面，压着一股即将喷发的火山。
“林愁啊林愁，你还是年轻了。”
他摇了摇头，用一种“你格局小了”的眼神，看着林愁。
“去青城门那种地方，是‘备车’两个字能解决的问题吗？”
“那叫武装巡游，懂不懂？”
“那叫军事威慑，懂不懂？”
“那叫上门抄家，送温暖，一条龙服务！懂不懂？！”
程大金一连三个“懂不懂”，气势层层递进，说到最后，他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从那张价值不菲的真皮老板椅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程大金绕过办公桌，走到林愁面前，那张脸，离林愁只有不到二十公分。
“你以为我这几天在干嘛？”
程大金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分享什么惊天大秘密。
“写报告？应付总部？跟那些宗门打嘴炮？”
“屁！”
他唾沫横飞。
“老子是在摇人！”
“自从你分身干完那一票，我就知道，这事儿没完！”
“那群老六，我比你清楚，一个个心眼比针尖还小，不搞点事出来，他们晚上都睡不着觉！”
“所以，我一边写着那份准备让你背锅的报告，一边就把咱们云海分局能动用的所有人，所有装备，全都给拉到待命状态了！”
“这几天，整个分局除了我这个光杆司令，你看得到一个活人吗？”
程大金伸手指了指外面。
“他们，一个个荷枪实弹，吃喝拉撒都在战备室里，憋着一肚子的火，就等一个命令！”
“等谁的命令？”
他一指林愁的鼻子。
“等你！”
“等总长的授权下来，等你这个大杀器回来，亲自带队！”
“现在，你回来了。”
程大金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堪称狰狞的笑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你，林愁，就是那阵能把他们祖坟都给掀了的十二级台风！”
林愁听着程大金这番激情澎湃的战前动员，整个人都听傻了。
他张了张嘴，看着眼前这个画风突变，从一个受气包小媳妇，瞬间变身成狂暴战神的程大金。
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老程，你……有点东西啊。”
“废话少说！”
程大金一把抓住林愁的胳膊，那力道，大得惊人。
“走！”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749局的雷霆之怒！”
说完，他根本不等林愁反应，拽着他就往外走。
这一次，他没让林愁撕裂空间。
他选择，走门。
当那扇价值十几万的合金大门，被程大金暴力推开时。
林愁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走门了。
门外，走廊里，站满了人。
不，那不是人。
那是一排排身穿黑色外骨骼装甲，手持造型狰狞的重型灵能武器，面罩下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眼眸的……战争机器。
他们分列两旁，形成了一条笔直的通道，从局长办公室门口，一直延伸到走廊的尽头。
在程大金和林愁出现的瞬间。
“咔！”
所有战士，动作整齐划一，猛地并脚立正，右手握拳，重重地锤在了自己的左胸口。
那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汇成了一声沉闷的巨响，在整个楼层里回荡。
“局长好！”
那吼声，如同压抑了许久的怒龙，冲天而起，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都簌簌地往下掉。
林愁被这阵仗，搞得都愣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这些杀气腾腾的战士，又看了一眼走在前面，腰杆挺得笔直，整个人气场全开的程大金。
他突然觉得，这个中年男人，好像……还挺帅的。
尤其是他那日渐稀疏的，在地中海边缘疯狂试探的发型，在这一刻，都显得格外有强者的风范。
程大金目不斜视，带着林愁，走在这条由钢铁和杀气组成的通道中。
他们乘坐专用电梯，直达分局地下的秘密机库。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钢铁、燃油和硝烟的热浪，扑面而来。
巨大的地下空间里，灯火通明。
一排排造型狰狞的黑色装甲车，如同蛰伏的凶兽，静静地停在原地。
几十名外勤人员，正在对三架通体漆黑，充满了科幻感的武装直升机，做着最后的检查。
更远处，数百名同样全副武装的战斗人员，已经集结完毕，组成了一个个整齐的方阵，鸦雀无声。
肃杀之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这哪里是一个分局的日常。
这分明就是一个准备出征的，现代化的钢铁军团！
程大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一脸赞叹的林愁。
他那张严肃的脸上，又恢复了一丝属于中年社畜的疲惫和委屈。
“看到了吗？”
他指着这片钢铁森林，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些，都是钱啊！”
“你知道我为了把这些宝贝疙瘩拉出来，签了多少文件，打了多少报告，跟总部吵了多少架吗？”
“我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我那植发的希望，又破灭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然后话锋一转，恶狠狠地说道。
“所以！”
“这次去青城门，你小子，必须给我连本带利地捞回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抄家也好，勒索也罢，总之，不能空手而归！”
“他们不是喜欢玩舆论吗？不是喜欢颠倒黑白吗？”
“那咱们，就用最物理的方式，去跟他们讲讲道理！”
“讲到他们哭着喊着，跪下来求我们，顺便再把他们的山门地契房产证全都交出来为止！”
程大金越说越激动。
“听明白了没有！”
林愁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明白。”
他拍了拍程大金的肩膀，那笑容，灿烂又危险。
“老程，放心。”
“专业的事，还得让专业的人来干。”
“挖地三尺，刮地三尺这种事……”
“我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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