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那条冰冷的加密信息,如同一只从地狱伸出的鬼手,猝不及防地扼住了陆琛的咽喉。屏幕上那张模糊的病历本封面照片,以及“苏婉晴女士真正死因”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刚刚因大仇得报而稍显松弛的神经。
苏婉晴……林晚星的母亲……真正的死因?
他母亲的日记里,只隐晦地提到了苏婉晴去世得突然,晚星分手也决绝得反常,暗示可能与当年针对两家的阴谋有关。但这“真正死因”……难道当年苏婉晴的离世,并非简单的病故或意外,而是……他杀?也与周家有关?!
这个猜测让陆琛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如果真是这样,那周家欠下的,就不止是算计和离间,更是一条人命!而林晚星……她至今可能还蒙在鼓里,以为母亲只是因病去世!
一股混杂着震惊、暴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涌。他猛地攥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咔吧”的轻响,肩胛和手臂的伤口因为这剧烈的动作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先生?”一直守在书房外的女管家似乎听到了动静,担忧地敲门。
“……没事。”陆琛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沙哑地回应。他不能自乱阵脚。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是陷阱?还是确有其事?发信人是谁?目的何在?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信息要求他明日中午独自一人去慈安公墓,苏婉晴的墓前。地点选在那里,显然是为了增加信息的可信度和压迫感。对方对他和林家的过往了如指掌。
是周家垂死挣扎的又一阴谋?想将他引出去,设伏加害?还是……另有其人,想借这把“刀”,彻底将周家置于死地?或者,是想用这个秘密,来交换什么?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碰撞。但他知道,无论这是不是陷阱,他都必须去。不仅仅是为了可能的真相,更是因为……他无法想象,如果林晚星知道母亲的死可能另有隐情,而他却因为怯懦或猜疑选择了忽视,她会如何……
这个念头让他心中一悸。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感受,竟然能如此直接地影响他的决断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这陌生的情绪,重新变回那个冷静、决断的陆琛。他拿起另一部加密电话,接通了负责追捕疤脸强行动的负责人。
“疤脸强,严密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周家那边的举报,按原计划进行,但暂时压下,等我下一步指令。”
“是,先生!”
挂了电话,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眼神冰冷而锐利。周家已是瓮中之鳖,早一刻晚一刻收拾,并无区别。但现在,出现了更重要的变量——苏婉晴的死因。
他必须去会一会这个神秘的送信人。
这一夜,陆琛几乎未曾合眼。伤处的疼痛和脑海中纷乱的思绪交织,让他疲惫不堪,却毫无睡意。他反复推敲着明天的会面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制定了数套应对方案,并通过加密频道,不动声色地调动了最精锐的人手,在慈安公墓外围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不可能真的“独自一人”去冒险。
天刚蒙蒙亮,女管家送来早餐和换药的物品。看到陆琛眼中密布的血丝和更加苍白的脸色,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默地帮他重新处理了伤口。
“今天我会出去一趟。”陆琛语气平淡地交代,“你看好这里,尤其是……她。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离开房间半步,也不准任何人打扰。”
“是,先生。”女管家恭敬应下。
上午,南山别墅一切如常,但林晚星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紧张气氛有增无减。陆琛没有出现,她也被要求待在主卧。她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正在发生。
中午十一点四十分,城北,慈安公墓。
这里地势偏高,树木葱郁,即使在午间,也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清冷和肃穆。阳光透过层叠的枝叶,在长满青苔的石阶和墓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琛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西装,肩部因为绷带而显得有些紧绷。他没有带任何随从,独自一人,一步步踏上石阶,朝着信息中指定的方位走去。他的步伐沉稳,眼神锐利如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他能感觉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布置的人手正如同幽灵般潜伏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终于,他看到了那座熟悉的墓碑——苏婉晴之墓。墓碑被打扫得很干净,前面摆放着新鲜的百合,显然是林晚星或者林家的人不久前才来祭拜过。
墓碑前,空无一人。
陆琛在原地站定,目光扫过周围寂静的林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距离约定的十二点只剩最后几分钟。
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更衬得四周死寂一片。
就在十二点整的钟声仿佛要在空气中敲响的那一刻,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戴着宽大墨镜和口罩、身形瘦削的男人,如同鬼魅般,从旁边一棵巨大的松树后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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