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长虹那石破天惊的涨停,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每一个关注这场赌约的人心上。营业部里原本为佛山照明欢呼的声音,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震惊、茫然和一丝敬畏,投向了老周那间烟雾缭绕的小屋,仿佛那里盘踞着一头刚刚苏醒的远古凶兽。
VIP大户室里,气氛降到了冰点。秦风面前屏幕上那两个并排的涨停板,此刻显得无比刺眼。佛山照明的涨停,是逻辑的胜利,是团队的成果;而四川长虹的涨停,却像一记毫无道理的重拳,狠狠砸碎了他赖以自豪的分析框架和优越感。他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赵坤更是面如死灰,缩在角落,连大气都不敢出。
小房间里,短暂的死寂后,是火山喷发般的激动。
“赢了!默哥!我们赢了!!”王浩猛地跳起来,挥舞着拳头,脸涨得通红,压抑了许久的担忧和屈辱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张强也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用力拍着王浩的后背。
老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要把这些天积压的郁结全都吐出去,他拿起桌上的烟,手还在微微发抖,点了好几次才点着,狠狠吸了一口,对着陈默竖起大拇指,声音带着颤:“陈老弟……老子……老子服了!真他娘的服了!”
陈默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仿佛刚才那决定胜负的十五分钟,只是按计划完成了一次普通的操作。他甚至还顺手关掉了交易软件,开始整理桌上的笔记本。
“收盘了,走吧。”他站起身,语气轻松,“说了我请客。”
他这种云淡风轻,与外界以及身边人的激动形成了鲜明对比,更透出一股深不可测的意味。
接下来的几天,赌约的结果已无悬念。虽然距离约定的一个月期限还有几天,但所有人都明白,当陈默在四川长虹上精准地打出那记“全仓梭哈”时,秦风就已经输了。输的不是收益率(最终结算,陈默因建仓成本略低,收益率确实略高于秦风),而是那种对市场脉搏近乎恐怖的把握力,和那份在绝境中孤注一掷的魄力与自信。
秦风没有再出现在营业部。据说他提前结束了在营业部的实习,返回了学校。赵坤也彻底蔫了,像只斗败的公鸡,见到陈默这边的人就远远躲开。那场当众认输的戏码,最终没有上演,但无声的失败,往往比有声的更加难堪。
营业部里,“股神陈默”的名声,伴随着这次极具戏剧性的赌约胜利,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好奇和些许怀疑的观望,而是真正带着敬畏的认可。连营业部的经理,都开始主动找老周打听,想认识一下这位年轻的“高手”。
陈默对此并不热衷。他婉拒了所有或明或暗的招揽和饭局,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下一步的计划中。
赌约的胜利,带来的不仅仅是名声,更重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资本。四川长虹在涨停后,又连续强势上攻了几天,陈默在股价突破22元后,开始分批止盈,最终套现离场。加上之前的本金,他个人能动用的资金,已经稳稳地突破了 十五万元 大关!
十五万!在这个工人月薪普遍还在几百元徘徊的年代,这是一笔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巨款。
资本的初步积累,终于完成!
“周叔,香港那边,有新的消息吗?”资金到位的第二天,陈默就找到了老周。
老周现在对陈默是有求必应,立刻压低声音道:“正想跟你说!我托了好几层关系,联系上了一个人,是上海一家有进出口资质的小贸易公司的老板,姓吴。他们公司经常需要换汇,有固定的渠道能把钱弄到香港,也认识那边一些小的、但还算守规矩的证券经纪行。抽水比猫哥那边低,只要十二个点,但要求资金量至少二十万人民币起。”
二十万!陈默眉头微蹙,还差五万。
“可靠吗?”他更关心安全性。
“比猫哥那种地头蛇可靠多了!至少是个正儿八经的公司老板,有产业在,跑不了。我侧面打听过,口碑还行,就是规模小,做不大。”老周解释道,“要不要……我先约他出来见见?”
“见!”陈默毫不犹豫。这是目前看起来最接近他要求的正规(相对而言)渠道。
几天后,在外滩附近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陈默见到了那位吴老板。一个四十多岁,身材微胖,笑容和善,但眼神里透着商人的精明与谨慎的中年人。
双方都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进入主题。吴老板确认了陈默的资金量和意向,也坦诚地介绍了他的渠道和风险——资金出境需要时间(约一周),在香港开户需要借用他合作的经纪行名义(类似伞形账户),交易指令需要通过特定的电话线路传递,存在延迟和可能的操作风险。
“陈先生年轻有为啊。”吴老板打量着陈默,语气带着试探,“内地市场机会这么多,何必急着去香港那边搏杀?风险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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