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隔离通道在高度戒备中建立起来。这一次,“幽灵船”发送过来的不再是加密的数据包,而是一个极其简洁的、包含了一组经纬度坐标和精确到毫秒的UTC时间戳的信息。
坐标指向南太平洋一片广袤的公海,远离任何常规航线,海图显示那里水深超过五千米。时间点则设定在七十二小时之后。
没有解释,没有多余的字节。就像一张被海浪冲上岸的、写着会面地点的匿名纸条。
实验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陈默。
“这是什么意思?邀请?还是陷阱?”秦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安德鲁在频道里咋呼:“妈的!玩神秘是吧?约在太平洋中间?它怎么不去月球背面?!”
陈默凝视着屏幕上那串冰冷的数字,大脑飞速运转。“幽灵船”绕过了复杂的通信协议,用最原始的方式给出了一个明确的行动指令。这背后蕴含的自信——或者说傲慢——令人心惊。
它笃定陈默会去,或者至少,会采取行动。
去,风险未知,可能直接落入索菲亚或者某个未知第三方设下的死亡陷阱。不去,则可能永远错失与这个强大而神秘的存在建立直接联系的机会,甚至可能激怒它。
“能追踪这个坐标信号的来源吗?”陈默问。
“试过了,比上次还干净!”安德鲁懊恼地说,“信号像是从真空里冒出来的,没有任何中转痕迹。这家伙的隐匿技术简直出神入化!”
陈默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是继续在陆地上与索菲亚缠斗,还是冒险深入未知的深海,去探寻那可能改变一切的力量?
“准备一下。”他最终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要去这个坐标。”
“默哥!太危险了!”秦风立刻反对,“这明显是个圈套!谁知道那里等着的是什么?可能是索菲亚的雇佣兵,也可能是……更可怕的东西!”
“我知道危险。”陈默看向他,眼神深邃,“但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主动接触‘幽灵船’的机会。它展现了力量,提供了帮助,现在发出了邀请。如果我们退缩,之前它给予的一切,都可能随时收回,甚至变成惩罚。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决绝:“如果我们想真正摆脱索菲亚和她背后那些巨鳄的围剿,就必须拥有他们无法企及的力量或者盟友。‘幽灵船’,可能就是那个变量。”
秦风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但看到陈默眼中那熟悉的光芒,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个决定。那是一种赌上一切、也要抓住一线生机的光芒。
“我跟你一起去!”秦风咬牙道。
“不,你留下。”陈默摇头,“硅谷需要有人坐镇。索菲亚虽然暂时受挫,但绝不会善罢甘休。你和安德鲁要确保‘方舟’计划不受影响,同时盯紧华盛顿和舆论的动向。”
他看向屏幕上的坐标,开始下达一连串指令:“联系‘信使’,我需要一条绝对安全、无法追踪的路线,前往这个坐标点附近。准备必要的生存和通讯装备。另外,让我们的安全团队,准备一组最可靠的人手,进行远程策应。”
安排完这一切,陈默独自走到实验室的角落,拨通了一个他极少动用的、与康斯坦丁的单线加密通讯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就被接通了,仿佛对方一直在等待着。
“陈先生,”康斯坦丁那带着东欧口音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一丝了然,“收到深海派对了?”
陈默心中一震。康斯坦丁竟然也知道“幽灵船”的存在,甚至可能清除这次会面!
“你知道那是什么?”陈默直接问道。
“知道一点,不多。”康斯坦丁的声音依旧粗粝,“一个古老的……观察者。或者说,囚徒。它很少主动联系岸上的人。你被选中,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观察者?囚徒?陈默咀嚼着这两个充满矛盾的词。
“它想做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是想找个棋手,换掉棋盘上不听话的棋子。”康斯坦丁意味深长地说,“也许,只是无聊了。但我要提醒你,陈先生,与它交易,代价可能远超你的想象。它给你的,和你失去的,可能永远无法对等。”
“你有什么建议?”
“建议?”康斯坦丁笑了笑,“活着回来。然后,我们再来谈谈,我们之间的‘合作’。”
电话被挂断。康斯坦丁的话如同另一层迷雾,笼罩在原本就扑朔迷离的“幽灵船”之上。
古老的观察者?囚徒?代价?
陈默感到自己正一步步踏入一个远超他前世今生所有认知的领域。
七十二小时后,南太平洋,公海。
一架经过特殊改装、没有任何标识的水上飞机,在引擎的低吼中降落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陈默穿着简单的防水服,独自一人坐在舱内,透过舷窗向外望去。
四周是无边无际的墨蓝色海水,天空低沉,铅灰色的云层仿佛触手可及。没有岛屿,没有船只,只有永不停歇的海浪和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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