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车祸未遂案,像一颗当量十足的核弹,在汉东省委大院轰然引爆,震得整个官场体系都为之颤抖。消息传到刚在省委招待所落脚的沙瑞金耳中时,他正对着汉东省地图,标注着需要调研的贫困县。听完秘书的汇报,沙瑞金手中的红笔 “啪” 地摔在桌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如果说丁义珍案只是单一的经济腐败问题,尚且能通过常规办案流程处理,那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省会京州的闹市区,明目张胆地策划谋杀反贪局局长 ——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犯罪,而是性质极其恶劣的政治挑衅,甚至带着几分恐怖主义的色彩!这是在公然打汉东省委的脸,更是在刚到任的他面前,上演了一出 “权力示威”。
“无法无天!” 沙瑞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语气冰冷得能冻出冰碴,“看来汉东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浑。有些人,是觉得我这个新来的书记,好欺负?”
当晚八点,汉东省委紧急召开常委扩大会议。会议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长条红木会议桌旁,各位常委端坐,脸上皆无笑意,目光时不时投向站在会议桌中央的祁同伟。
祁同伟头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纱布边缘还能看到渗出的淡红色血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显然还没从车祸的冲击中完全恢复。但他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杆历经战火洗礼的标枪,稳稳地立在原地,眼神锐利如刀,丝毫不见半分怯懦。
“沙书记,各位常委。” 祁同伟上前一步,将手中一叠刚打印好的证据材料,重重地甩在红木会议桌上,“啪啪” 的脆响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格外刺耳。“这是肇事司机阮成山的手机通话记录,技术部门已经破解了他的加密通讯。在案发前十分钟,他接到了一个来自东南亚某国的加密电话,通话时长仅十秒,内容经过声纹还原,只有一句话 ——‘撞上去,给五十万,家里人我照顾’。”
他拿起一份银行流水单,展示在众人面前:“这是阮成山的个人账户明细,三天前,有一笔四十万的汇款从地下钱庄转入,来源指向境外空壳公司,背后实际控制人,与赵瑞龙旗下的海外投资公司有关联。”
最后,祁同伟将一份厚厚的车辆鉴定报告推到桌中央,封面的 “紧急” 二字用红笔标注,格外醒目:“这是省厅物证鉴定中心出具的报告,经反复检测,肇事卡车的刹车系统被人为破坏,刹车油管有切割痕迹;油门踏板被焊死,无法回弹。这根本不是什么醉驾导致的意外,而是一辆被精心改装的杀人机器!”
祁同伟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众人心上:“这不是交通事故!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 正在调查山水庄园洗钱案的反贪局局长陈海同志!这是对汉东政法机关的公然挑衅!是对我国法治尊严的公然宣战!甚至,是对我们在座每一位省委领导的死亡威胁 —— 今天他们能对陈海下手,明天就敢对我们任何人动刀!”
沙瑞金坐在主位上,手指紧紧攥着钢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刚到汉东不过两天,还没来得及展开工作,就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暗杀,这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底线,挑战整个汉东省委的权威!
“查!”
沙瑞金猛地一拍桌子,厚重的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从牙缝里挤出的一个字,带着刺骨的寒意:“不管涉及到谁,不管他的背景有多深,不管他的老子是谁,哪怕是捅破天,也要给我查到底!祁同伟!”
“到!” 祁同伟猛地立正,抬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我现在任命你为‘1?12’故意杀人(未遂)案专案组组长,全权负责此案侦破工作!” 沙瑞金的声音掷地有声,目光扫过在座的常委,“公安、检察院、法院,所有政法系统单位,全部无条件配合祁同伟同志!他要人,全省警力任他调遣;他要权,我给你尚方宝剑,可直接向我汇报!我只要一个结果 —— 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把这股盘踞在汉东的黑恶势力,连根拔起!”
“是!保证完成任务!” 祁同伟的吼声震得会议室的窗户都微微颤动,“如果此案不破,幕后黑手不落网,我祁同伟自愿辞去省公安厅厅长职务,提头来见沙书记!”
坐在会议桌右侧的高育良,看着眼前光芒万丈、一身正气的祁同伟,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 有欣慰,有震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看着这个学生从当年那个急于攀附权贵的 “哭坟者”,一步步蜕变成如今手握证据、敢于硬刚黑恶势力的硬汉,心中不由得感慨:这一步棋,祁同伟走得太绝,也太险。救了陈海,不仅能获得陈岩石一家的绝对信任(以陈岩石的脾气,恐怕明天就要带着锦旗来省厅给祁同伟磕头),还能让一直对他抱有戒心的侯亮平放下防备(毕竟救了他最好的兄弟),更重要的是,他把自己和 “正义”“反腐” 牢牢捆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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