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琴看着文件里详细的步骤，手指微微发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看到了希望：“这…… 这真的能行吗？赵瑞龙要是发现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他不会发现的。” 祁同伟伸手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指尖带着暖意，“现在欧阳菁那边快疯了，李达康自顾不暇，赵瑞龙的注意力都在怎么堵大风厂的窟窿上，没心思盯着你。等他反应过来，你已经把干净的资产转移走了。”
提到欧阳菁，高小琴眼神亮了些，语气也恢复了几分精明：“欧阳菁昨天还给我打电话，想让我帮她把存在香港的钱转出去，说怕被查。我按你说的，找借口说‘最近外汇管制严，不好操作’，把她拒了。现在那女人估计已经走投无路了。”
“很好。” 祁同伟端起茶几上的冷茶，一饮而尽，茶水的涩味在舌尖散开，却让他眼神更亮，“欧阳菁就是我们的机会。只要她进去，李达康就会乱 —— 他那个人，最看重名声，老婆出事，他肯定要想办法撇清，甚至可能咬赵瑞龙一口，说赵家拉他老婆下水。”
他靠回沙发，看着高小琴重新泡好茶，倒在两只杯子里：“到时候，赵瑞龙怕李达康咬他，李达康怕被牵连，两个人都会慌。他们一慌，就会求着我们别添乱，我们才有资格跟他们谈条件 —— 谈自由，谈彻底脱离赵家。”
高小琴端起茶杯，递到他面前，眼底的脆弱已经被坚定取代：“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办撤资的事，账目那边，我会让财务科的人按你说的做，保证不留痕迹。”
祁同伟接过杯子，和她的杯沿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包厢里的灯光暖黄，映在两人脸上，暂时冲淡了外面的寒意。他们靠在一起，像两只在寒冬里相互取暖的兽，明明身处深渊边缘，却借着彼此的体温，寻到了一点对抗黑暗的勇气。
“小琴，” 祁同伟忽然开口，声音低沉，“等这事过了，我们离开京州吧。去澳洲，看看牧场的日落，或者去东南亚，闻闻橡胶树的味道。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再也不用唱《沙家浜》。”
高小琴的眼睛又红了，却笑着点头：“好。到时候，我给你泡一辈子的茶，再也不陪那些人喝酒了。”
夜色渐深，月牙湖的水波依旧轻轻拍打着岸边。包厢里的茶还冒着余温，两个在权力修罗场里挣扎的灵魂，在这一刻暂时卸下了铠甲，只余彼此的温度。但他们都清楚，这温情不过是片刻的喘息 —— 明天太阳升起时，他们还要回到那片硝烟里，用别人的鲜血，洗去自己身上的污泥。
而这场戏的主角，那位刚到汉东的侯亮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推上了棋盘，即将成为撬动汉东格局的关键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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